孫澤忘了羞怒,反而疑惑道:“你真放我走?”
“怎么?你不想走?”墨畫眉毛一挑,“要不要我留你再吃一頓打?”
孫澤嚇了一跳,連忙道:
“我走,我走!”
說完不待墨畫再說什么,便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回跑了。
其他孫家修士,他看都沒看一眼。
這點和錢家的紈绔少爺錢興很像。
死道友不死貧道。
即便這“道友”,是他們本家的修士。
孫澤一邊跑,余光瞥了靈田里的水光。
水面之中,倒映著他狼狽的身影。
臉上黑一片,焦一片,兩只手臂全被灼傷了,看著相當凄慘。
孫澤心中難以置信。
這小鬼,用的到底是什么火球術?
怎么威力如此之強?
更可惡的是,這火球術,還差點直接炸在他臉上,毀了他的面容。
孫澤心里想罵墨畫幾句,但心中又是一寒,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壓在了心底。
不能罵!
萬一罵了,被那小鬼察覺到了,直接一個火球術了結了自己,那可就虧大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必須趕回去,將這件事告訴他爹。
他爹是筑基。
這小鬼只是煉氣,即便火球術犀利,但也決計不是筑基修士的對手。
孫澤想明白了,跑得更急,恨不得把兩條手也用上。
墨畫猜到,他回去肯定要找他爹孫義。
孫義是筑基修士。
但墨畫有隱匿術,即便打不過,總是能脫身的。
孫家如果真的做得太過分,惹怒了自己,自己就隱身跑到孫家,偷偷畫個復陣,并以逆靈陣崩解,直接讓他們家主灰飛煙滅。
但眼下還沒到這一步。
墨畫又皺了皺眉頭。
師父,傀老和小師兄小師姐都在孫家。
他現(xiàn)在和孫家撕破臉皮,不知道師父那邊怎么辦。
墨畫正想著,便見遠處一輛馬車,悠悠駛來。
趕車的是傀老,拉車的是大白。
墨畫松了口氣。
看來什么都瞞不過師父。
又或者,這一切也都在師父的預料之中。
遠處的大白,見了墨畫,嘶鳴了一聲。
墨畫立馬迎上去,摟了摟大白的脖子。
然后見了莊先生,將孫澤尋釁,自己揍了他,以及打趴孫家七八個修士的事都說了。
莊先生淡淡道:“小事,無妨?!?
墨畫小聲問道:“師父,您不嫌我行事魯莽,不知忍讓么?”
莊先生道:“沒能力時忍讓,是小心謹慎,有能力時還忍讓,純粹就是窩囊?!?
“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墨畫放下心來,笑了一下。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語氣溫和道:
“我?guī)銈兂鰜碛螝v,遇事一般不會插手,凡事要靠你們自己。”
“但你們?nèi)粽嬗龅轿kU,縱使天塌下來,也有為師罩著,你放寬心,做你覺得對的事便好?!?
“嗯,師父!”
墨畫笑著點了點頭。
一邊的白子勝看著橫七豎八,倒在靈田里的孫家修士,既是后悔,又是遺憾。
后悔的是自己作為師兄,沒能及時保護小師弟。
遺憾的是,這么好的架,自己竟來晚了,沒有趕上。
白子曦看了幾眼墨畫,見他靈力消耗不少,但身上沒什么傷勢,氣色也不錯,臉上紅撲撲的,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
孫家府邸。
莊先生是提前向?qū)O義告辭的,借口說想到千家鎮(zhèn)逛一下,孫義不疑有他。
等莊先生走了,孫澤黑頭土臉地回來,孫義這才明白,莊先生為什么要走……
孫澤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發(fā)生的事說了。
話一說完,孫義又驚又怒。
“你說什么?!”
他將桌子拍得粉碎,瞪大了眼睛:
“八九個孫家修士,被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打成了孫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