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陣法是在靈田里么?”
孫家不能留了,莊先生便借住在丁老頭家。
丁老頭家雖然窮,但院子還挺大。
莊先生便又在院子里,擺了副竹椅,沒事就坐在竹椅上,悠哉悠哉地看著青山綠水,藍天白云。
聽到墨畫問他,莊先生高深莫測地笑著,“你覺得呢?”
墨畫點頭,“我覺得是?!?
“既然有了猜測,就再耐心找找。”
莊先生悠閑道,一點也不急。
墨畫有些犯愁。
他已經(jīng)找了好多天了,還是沒什么線索。
靈田里有的,只有六道陣紋的育土陣,以及其他一些水土相關(guān)的陣法。
連一品九紋的陣法都不曾有,更別說是九紋以上的絕陣了。
莊先生見墨畫皺著小臉,便提點道:
“陣法的幾個要素,是什么?”
“陣媒、陣紋、陣樞、陣眼。”
這是基礎(chǔ)的陣法問題,墨畫自然對答如流。
“那你還是從這些角度去想,但又不要局限于已有的陣法知識?!?
莊先生道,而后他看向遠處的天地,神色意味深長:
“陣法博大精深,你所見的,所學的,仍舊只是陣法的冰山一角,未知的玄妙仍有許多?!?
“要學會利用已知的學問去思索,但又不能被這些東西局限。”
莊先生指點道。
墨畫若有所悟,緩緩點了點頭。
之后的幾天,墨畫每天仍舊往靈田里跑。
小苗兒每天仍舊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來跑去。
白子勝和白子曦沒其他事,也跟著墨畫,幫他找陣法。
白子勝沒事還會去附近溜達,看孫家還會不會過來找茬。
雪姨對他管束嚴格,一般不允許他與人動手。
不然的話,在通仙城的時候,他就想跟著墨畫進大黑山獵妖,大展身手了。
現(xiàn)在雪姨不在身邊,莊先生不放任他,但也不拘束他,白子勝早就想找人打打架,試試身手了。
尤其是他作為師兄,幫小師弟打架,更是理所當然,莊先生也不會責怪他。
所以白子勝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每天在靈田里晃悠,時不時就抬起頭,看有沒有識趣的孫家修士,來找他們麻煩,讓他小試牛刀。
可惜的是,孫家的人不識趣,一直都沒來。
孫家沒人來,墨畫自然也就沒人打擾。
可他找了幾天,仍舊沒進展,就盤腿坐在田邊,托著小下巴思索著。
陣媒、陣紋、陣樞、陣眼……
如果靈田之中,真有絕陣,那應該是以田埂為陣媒。
田埂之上砌著石頭,質(zhì)地堅硬,易于刻畫陣法。
陣紋也應該存在于田埂之上。
可墨畫幾乎將靈田跑遍了,仍舊沒發(fā)現(xiàn)半點絕陣的痕跡。
此外,便是陣樞。
絕陣的陣樞,應當與普通陣法有些懸殊。
墨畫一點沒發(fā)現(xiàn),這靈田之中,存在著什么特殊的陣樞。
最關(guān)鍵的是,沒有陣眼。
陣法需要陣眼提供靈力,可這靈田之中,也不存在什么可供絕陣運轉(zhuǎn)的陣眼。
墨畫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按基本的陣法框架來看,這靈田之中,是不存在其他陣法的。
可看莊先生的態(tài)度,墨畫又篤定,這靈田之中,必然是藏著絕陣的……
墨畫思緒有點亂。
微風吹過,稻浪陣陣。
風中帶著一絲稻苗的清甜。
墨畫靜下心來,找了根樹枝,開始在地上畫著什么。
他將靈田之中,涉及到的所有陣法,包括育土陣、蓄水陣、驅(qū)蟲陣等等,一個個都畫了下來。
想從這些陣法之中,找到一些關(guān)聯(lián)。
可翻來覆去看,這些陣法就還是那樣,并無特殊的地方。
墨畫嘆了口氣,抬頭卻發(fā)現(xiàn)丁苗兒也坐在地上,小手攥著樹枝,學著墨畫,不知畫著什么。
不過苗兒畫的,既像是陣法,又不像是陣法。
墨畫看了幾眼,有些疑惑,問道:
“苗兒,你畫的是什么?”
苗兒小手往前一指,“畫的靈田?!?
他見墨畫畫陣法,自己也便跟著畫。
但陣法復雜,陣紋繁多,苗兒畫不出來,便自己找東西畫。
牛啊,雞啊,他都畫過了。
現(xiàn)在輪到畫靈田了。
苗兒畫的是靈田,但又照著墨畫的筆法,畫出來的,就既像陣法,又不像陣法。
墨畫微微點頭,轉(zhuǎn)而忽然一愣。
陣法……靈田……
墨畫皺著眉,隱隱想到了什么。
此時又一陣山風吹過,拂動稻苗,形成碧綠的波浪,一重一重,將所有靈田連成一片,向遠處蕩漾開去。
所有靈田,宛若一體,彼此呼應。
墨畫猛然站起身來,心中掀起驚濤駭浪。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