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左看右看,端詳了一下,墨畫畫出的萬尸陣簡圖,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便是靈氣么……”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眾人全都眼巴巴地看著墨畫。
道歷兩萬余年,迄今為止,修界幾乎全部的靈礦,都被道廷,世家大族和大宗門分割占據(jù)。
白子勝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不知在琢磨什么。
墨畫坐起身,壓低聲道:
道廷那邊,是如何知道,自己這套邪陣,是靠靈力來催動的?
那老陣師神情震動,其他陣師也都目露驚疑,面面相覷。
軍令在身,他們也不猶豫,靈器、符和道法齊出,將庫房之中貯藏的大量靈石,盡數(shù)銷毀。
“什么意思?”白子勝沒明白。
墨畫喃喃道,心思微動。
……
是尸礦之中,出了叛徒,將尸礦內(nèi)的秘密,全都泄露了出去?
墨畫便解釋道:
而當(dāng)庫房被炸,靈石被毀,靈氣充盈,消散于天地之時,陸乘云也感受到了。
修士可以長時間辟谷不食,但同樣會餓,會虧損血氣。
知情的人,要么被自己殺了,要么被自己獻祭了。
銷毀后的靈石,化為磅礴的靈氣,自尸礦之中,四溢而出,還于天地。
老陣師遲疑片刻,緩緩道:
“若陣眼的確如此,那此計的確可行。”
“靈石?”楊繼山皺眉。
墨畫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桌子飯菜。
“陸乘云奴役僵尸挖礦,賺取的靈石,很大一部分,都藏在尸礦這幾處密封的庫房里。”
白子曦看了眼自己的兄長,微微搖頭,有些無奈。
墨畫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那就是,道廷那邊,有人看破了尸礦的虛實,也看穿了我布下的陣法?”
可這個高人,究竟會是誰?
他是什么時候,盯上自己的?
陸乘云皺眉。
墨畫抬起頭,問道:“你們不吃么?”
說了估計你們也不信。
“但即便如此,所需邪力,也是浩瀚的?!?
“這陣法并不由靈力催動,所以即便摧毀庫房,銷毀靈石,也于事無補,至多也只是,讓他損失了一些靈石財產(chǎn)罷了……”
云少爺還在猶豫,他又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點頭:
能聽明白的幾個陣師,經(jīng)墨畫一解釋,心里也覺得墨畫說得很有道理,但又有些拿不準(zhǔn)……
這話一出,眾人神情都有些凝重。
他只簡單地勾勒了下陣樞走勢,方便大家看懂靈力流轉(zhuǎn)。
靈石也是如此。
白子勝有些不信。
只不過道廷一統(tǒng),修界快速發(fā)展,靈氣榨取無度,漸漸地,天地之間的自然靈氣就枯竭了。
“所以這個萬尸陣,是陸乘云建的,但這陣眼,或許是出自他人之手……”
萬一實情有誤,他們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就連一旁的云少爺,看著墨畫,清秀的目光中,也是異彩連連。
在尸礦外的墨畫,都能感知到這股濃烈的靈力氣息。
不能再畫了,再畫下去,他就把整個陣眼都畫出來了……
“這樣一來,陣法邪異,威力大增,對修士肉身和靈力的污染,也更大……”
白子勝立馬又高興起來。
“哦?!?
他的心,針扎一般地痛。
還有人面露失望。
“嗯?!蹦孅c頭。
白子勝不太開心。
石室陳設(shè)簡單,只有石桌,石凳,石床,顯然事急從權(quán),不太講究。
老陣師搖頭道:“這個陣眼,未必是陸乘云構(gòu)建的……”
這雖是靈氣,但又算不上真正的靈氣。
讓其化為靈氣,重新四散于天地,不被陸乘云拿來作惡。
據(jù)傳兩萬多年前,天地之間,還是有著濃郁的靈氣的。
“陸乘云的萬尸陣也是如此?!?
墨畫有些感慨。
“無才無德,只是庸碌,而有才無德,往往才是大患。”
墨畫眨了眨眼,道:“解決完這里的事,再回去見師父!”
盡管依靠殘存的邪力,陣法還能勉強運轉(zhuǎn),但不出十日,邪力枯竭,萬尸陣就會停擺了。
白子勝想了想,又皺了皺眉,“不好動手吧,有那么多行尸,鐵尸,還有尸王……”
“不是陸乘云?”眾人錯愕。
墨畫撓了撓頭,心虛道:
事關(guān)道廷號令,鎮(zhèn)殺尸礦,剿滅尸王,扼殺道孽。
更別說,能呼吸到真正的天地靈氣了……
白子曦則安靜地看著書,偶爾抬起眼簾,見墨畫吃得香甜,長長的睫毛微動,眼神也靜謐了幾分。
老陣師頷首道:
墨畫應(yīng)了一聲,聲音有些懶洋洋的,但還是躺著沒動。
他抬頭,看了看天,心里不由默默想道:
“這片天地,不知道還有沒有,靈氣復(fù)蘇的那天……”
就算投靠道廷,也是死罪。
筆法純熟,張弛有度,一筆一畫,從心所欲而又自成法度。
墨畫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取筆蘸墨,在紙上畫起陣紋來。
“哦。”
“不,這個陣眼,是大陣手法,估計是二品……”
見大家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一臉愁云慘淡,心事重重的樣子,墨畫只好道:
“我在尸礦里,沒見到其他陣師……”
“有這種陣法理解,應(yīng)當(dāng)不屑于去學(xué)邪陣,與陸乘云同流合污?!?
另外兩隊精銳修士,按照墨畫的指引,迂回侵入,破了庫房的防御陣法,擊穿石壁,果真見到了一庫房藍湛湛,光彩奪目的靈石。
他也是之前晚上隱身溜達,四處偷聽,才打探出來的。
運轉(zhuǎn)不了萬尸陣,不能源源不斷煉制僵尸,他怎么跟道兵抗衡?
陸乘云目光微寒,“看來要再想辦法了……”
“不可能……”
“嗯,”墨畫點頭道,“你是我?guī)熜郑也或_你!”
楊繼山沉默不語。
靈石被毀,萬尸陣的陣眼,便會斷了供給。
白子勝和白子曦都默默看了墨畫一眼。
在座的陣師便心中一驚,互相看了眼,低聲贊道:
“這雖是一品陣眼,但用的,是大陣的框架,其底層格局,五行并用,秩序井然,這可是極有淵源的正宗的,正道的陣法手段……”
因為陣眼就是我畫的……
“應(yīng)該是沒錯的。”
陸乘云疑心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位一把胡子的老爺爺陣師,雖然也只是一品陣師,但眼光好毒辣。
老陣師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墨畫也不客氣,吃完飯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拍著吃得飽飽的小肚皮。
墨畫聽著心中微驚。
楊繼山微微松了口氣。
他最見不慣道貌岸然的,仗勢欺人的,修煉魔功的,殺人害命的,欺負(fù)他妹妹還有小師弟的人。
老陣師心頭一顫,“當(dāng)真?”
這些尸修,都跟了自己許久,殺人煉尸,雙手血腥。
有這等能力和陣法造詣的修士,必然是個高人。
其他陣師,也都皺眉,不發(fā)一。
消散之后,天地之間,仍舊還是靈器干涸的樣子。
我總不能說是我自己吧……
仿佛有個人,早早就織了張網(wǎng),將自己死死罩住了,然后又虎視眈眈地,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墨畫搖了搖手指,糾正道:“不是‘他’的尸王……”
有人冷哼,“有才能又如何,還不是個喪盡天良之輩?”
墨畫也開心地笑了笑。
他們覺得是真的,但這陣眼涉及的陣法知識,又遠超他們的陣法水準(zhǔn),他們不敢妄下定論。
墨畫想了想,點頭道:“要不我畫給每純窗傘
“這位陣法高人,也是一品陣師?”
墨畫說完,眾人都變了神色,但仍舊沉默不語。
這種話,墨畫當(dāng)然不好說出來。
靠著這些靈石,他可以買通道廷司,買通各方勢力,讓陸家壯大,也能換取各種修道資源,讓自己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可惜陸乘云此人,一身才能,沒用在正途上,這個陣眼構(gòu)建得,就極為精妙……”
……
這個人,究竟是誰?
這張網(wǎng),又到底是什么?
陸乘云困惑不解。
他的身后,猙獰威嚴(yán),忠心耿耿的尸王,同樣默默無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