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見你布陣法,好像不是這樣的,也沒見你用什么陣盤,陣旗的,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有陣法了。”
<divclass="contentadv">“那群黑衣人,來一個炸死一個,來一隊炸死一雙……”
“怎么你現(xiàn)在……還要慢吞吞地埋陣盤?。俊?
程默幾人都默默看向墨畫。
墨畫神情嚴(yán)肅,對郝玄道:“你記錯了?!?
郝玄愣了下。
墨畫一臉正經(jīng),語氣篤定道:“我一直都是這么布陣法的!”
“那晚天太黑了,你沒看清,又因為被追殺,失血過多,精神太緊張了,所以看岔了……”
墨畫拍了拍郝玄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這樣?”
郝玄被墨畫說懵了。
他仔細(xì)一想,那晚夜色深,山里黑qq的,自己眼角還流了血,好像的確是看不清楚東西……
墨畫若是蹲在地上埋陣法……
天色那么暗,自己又緊張,隔得又比較遠(yuǎn),沒看到也很正常。
郝玄點了點頭,恍然道:
“小師兄,你說得對,應(yīng)該是我看錯了!”
墨畫欣慰地點了點頭。
程默等人也不疑有他,他們也不可能比墨畫更懂陣法……
之后布好陣法,墨畫又說了一些要點,幾人就藏在在岸邊等著。
一直等到天色漸晚,日暮西山,晚霞映得江水通紅,都不曾有分毫動靜。
程默幾人再機(jī)警,也終究是有些熬不住了,眼皮打架,精神也有些困頓。
墨畫也有些無聊,不過他早早就坐在地上,自己畫陣法,自己解著玩了。
解著解著,墨畫忽而一怔,抬頭看向煙水河,神識自水中一掠而過,目光微縮,低聲喊道:
“來了!”
程默幾人都是一個機(jī)靈,立馬按之前說好的,握緊了漁網(wǎng)的纜繩。
但他們記著墨畫的吩咐,沒有放出神識,去窺視水面。
程默幾人都只是筑基初期,而過江龍是筑基中期,修為有差距,貿(mào)然放出神識窺視,很容易被察覺。
所以他們嚴(yán)陣以待,都只是在等。
唯有墨畫一人,以神識窺視著水中的動靜。
一片虛白之中,水中萬物,褪去了原本的形貌色澤,化為了駁雜的靈力狀態(tài)。
氤氳的色彩中,一條長長的人影,在水中隨波游動,既像一條蛟龍,又像一只大白魚。
等這只“大白魚”,悠哉悠哉,游到了與水中泥草融為一體的漁網(wǎng)中時,墨畫眼眸一亮,低聲道:
“收!”
程默幾人得信,立馬催動全力,猛然收攏漁網(wǎng)。
原本空蕩蕩的水中,驟然浮現(xiàn)出藍(lán)綠交織的網(wǎng)狀光芒,隱匿的“漁網(wǎng)”浮現(xiàn),層層疊疊的陣法激活,而后急劇收攏。
原本悠閑的“大白魚”,突然受了驚,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漁網(wǎng)網(wǎng)住,向岸邊拖曳而去。
“大白魚”怒而掙扎,可卻發(fā)現(xiàn)這漁網(wǎng)堅韌無比,上面陣法密布,雖不知都有哪些陣法,但卻集隱匿、困敵、束縛于一體,必然是出自高明的陣師之手。
任他百般掙突,都擺脫不了束縛。
“大白魚”取出一件鉤爪靈器,就想撕開漁網(wǎng)。
可在他掙扎之時,漁網(wǎng)上的倒鉤,已然刺入他的皮肉,毒藥順勢滲入血液,身軀麻痹,一時動彈不得。
盡管這毒藥并不劇烈,麻痹也只持續(xù)了一會。
可這短短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被漁網(wǎng)兜著,扯上了河岸。
墨畫在一旁看著,就見陣法光芒一閃,漁網(wǎng)一收,昏黃的霞光下,一條“大白魚”就被撈上了岸。
這“魚”是個人,赤著上身,皮肉白皙,眉毛很淡,面容怪異,形似水妖。
正是號稱“過江龍”的罪修。
過江龍甫一上岸,便破口大罵,“何方宵小,暗算老子!”
墨畫不與他廢話,揮了揮手。
程默幾人會意,便按照之前的計劃,四人拽著漁網(wǎng)的纜繩,繼續(xù)向岸邊的小樹林里拖去。
一旦離了岸,進(jìn)了小樹林,這過江龍沒了“江”,就不再是“龍”,而只是一條“蟲”了。
過江龍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此時血中毒性漸消,手足不再麻痹,他身上也還帶著河水,功法仍能全力流轉(zhuǎn)。
過江龍拼盡全力,以三鮫勾猛然一劃,可漁網(wǎng)紋絲不動。
“他媽的,這是什么網(wǎng)!”
過江龍暗罵,又以鋒利的三鮫勾,在網(wǎng)的邊角,各自劃了幾道。
終于,有一處陣法薄弱的漁網(wǎng),被他劃出了裂痕。
過江龍肉身融水,如鮫龍一般,自縫隙處向外鉆去,想擺脫漁網(wǎng)的束縛。
剛鉆到一半,就被墨畫發(fā)現(xiàn)了。
墨畫手指一點,以水牢術(shù)困住了過江龍。
過江龍卻一聲冷笑,冷哼道:“水系法術(shù),想困住我?”
他身子一縮,又如流水一般,自水牢術(shù)中掙脫了出去。
但拖延這片刻功夫,程默幾人也發(fā)覺不對,他們用力一翻,將漁網(wǎng)當(dāng)成繩索,絞在了過江龍的脖子上。
過江龍被漁網(wǎng)絞住,一時動彈不得。
便在這時,郝玄身形如風(fēng),來到了過江龍的身后,舉起墨畫傳給他的千鈞棒,一棍子敲在了過江龍的后腦勺上。
過江龍腦袋一蒙。
程默幾人趁機(jī)用力,以網(wǎng)為繩,絞著過江龍的脖子,就將其拖到了小樹林的深處。
墨畫躲在暗處,眼眸微亮,以神識點亮陣法。
二品土葬陣開啟。
地面之上灰光流轉(zhuǎn),土地凹陷,如同送葬的棺木,將過江龍吞噬在土地之中。
土克水。
過江龍身上的水氣,漸漸被土葬陣消耗,體內(nèi)的水系靈力,也在加速流失……
處處被針對,處處被算計,一步一步深陷別人的陷阱,一股無可反抗的絕望感涌上心頭。
過江龍臉色蒼白,憤而怒罵:
“他媽的,你們究竟是誰?!”
“是道廷司的走狗?”
“還是道上的朋友?”
“究竟是誰布的陣法,暗算的老子?!”
過江龍一邊怒罵一邊掙扎,最終還是仗著筑基中期的修為,自土葬陣中掙脫了出來。
墨畫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程默舉起雙斧,司徒劍御起離火劍,楊千軍手執(zhí)長槍。
郝玄則舉起了棍子――他原本是不用棍子的,跟其他世家子弟一樣,也是用劍的,但實戰(zhàn)之中卻發(fā)現(xiàn),他那并不出眾的劍法沒什么用,還是棍子好使。
四人便開始了對過江龍的圍攻。
過江龍一腔怒意,便與程默等人交起手來,可打了片刻,心中卻是一驚。
這是……一群小鬼?
看著像是一群剛?cè)胱陂T,修為也只有筑基初期的小鬼?
不可能!
過江龍瞳孔一震。
一群經(jīng)驗淺薄的小鬼,怎么可能布下如此步步緊逼的殺局?
更何況,還有那些嚴(yán)密的陣法……
這些小鬼背后,必然還有一個陣法高明,心機(jī)深沉,手段老辣的修士在暗中指使?
此人究竟是誰?
他設(shè)計坑殺自己,是為了道廷司的懸賞,宗門的功勛,還是為了尋仇,亦或是……
知道了我的秘密?
過江龍心中一寒。
他想逃走,可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沒了機(jī)會。
程默幾人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全盛的過江龍,鉆在水里,興風(fēng)作浪,他們必然不是對手。
可現(xiàn)在過江龍已經(jīng)上岸,成了“走地龍”,又遭墨畫的陣法,一道道削弱,如今一身本事折了大半,怎么可能是程默幾人的對手。
墨畫都沒動手,只是施展隱匿,坐在大樹上,觀察著過江龍的動作,提防他逃跑。
其他的事,程默他們應(yīng)該能解決。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郝玄一個閃身,砸斷了過江龍的右手。
過江龍吃痛,三鮫爪應(yīng)聲掉落在地。
楊千軍趁機(jī),一槍扎在了過江龍的左腿上,司徒劍御起離火劍,洞穿了過江龍的右腿。
過江龍悶哼兩聲,冷汗直冒。
程默在身后一踹,將過江龍踹得跪倒在地,而后兩柄大斧,架在了過江龍的脖子上。
這個筑基中期,潛水殺人,在煙水河附近臭名昭著的“過江龍”,就此被制伏。
交戰(zhàn)的幾人,都不由松了口氣。
墨畫也點了點頭,剛想露面,讓過江龍也體會下自己數(shù)次迭代改良后的“陣法鐵板”的滋味,看能不能從過江龍嘴里,套出一些秘密。
可他還沒跳下樹,忽然目光一寒,立馬脆聲提醒道:
“程默,小心!”
程默聞一怔,隨后立刻察覺出危險,迅速側(cè)過身來,將兩柄大斧頭護(hù)在身前。
遠(yuǎn)處一道凌厲的金色劍氣,瞬間破空而來,劈在了程默的斧頭上。
金光璀璨,劍氣湛然。
程默的巨斧擋住了劍氣,但殘余的靈力,還是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連續(xù)后退了三步。
站定的程默又驚又怒,罵道:
“暗中偷襲,哪個混蛋?!”
“嘴巴放干凈點!”
遠(yuǎn)處傳來一道年輕但陰沉的聲音。
片刻后,一群修士緩緩走了過來,當(dāng)前一人是個金線錦衣的華服公子,面容白皙,但目光倨傲。
“一群小兔崽子,連本公子的‘獵物’也敢搶?”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