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的妖魔,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很想知道,自己神念的“肉身”之力,到底有多強(qiáng),能不能與真正的“神明”,正面抗衡,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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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一個(gè)不慎,被墨畫一拳轟在臉上,魚鰓都變形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后退了數(shù)步。
<divclass="contentadv">待站定后,河神的眼睛,徹底通紅。
它的兇性,也被徹底激發(fā)出來,身上云繡海浪紋路的衣袍,竟也變成了血紅色。
“找死!”
河神低聲嘶吼,宛若妖魔,妖爪如風(fēng),直接向墨畫殺來。
墨畫怡然不懼,正面與河神搏殺起來。
一時(shí)之間,身影交錯(cuò),拳爪交鋒,強(qiáng)烈的神念激蕩之力,如同雷鼓震顫,不斷傳向四周,震得夢境構(gòu)建的廟宇,地磚碎裂,墻壁斑駁。
奢大師怕被波及,早已瑟瑟發(fā)抖地躲到一旁,看著墨畫與河神搏殺,心中震撼。
“這個(gè)十來歲的小鬼,竟然仗著神念之力,在跟‘神明’肉搏?!”
奢大師只覺荒謬至極。
而與墨畫如此交戰(zhàn)數(shù)十回合之后,仍不分勝負(fù)。
河神不由目光一冷,妖爪之上凝出淡金之色,淡金之色,又滲著點(diǎn)點(diǎn)血紅。
河神的魚頭,露出一絲冷笑。
淡金色的妖爪,攜著腥風(fēng),猛然撕向墨畫。
墨畫察覺到不妙,也學(xué)著河神,將淡金色神髓之絲,融在拳頭上,而后一拳轟出,與河神的妖爪硬碰硬撞在了一起。
更洶涌的波動(dòng)傳來,兩道神念絞殺,地面磚石盡碎。
而后一人一神,平分秋色,各自退了兩步。
墨畫覺得小拳頭有點(diǎn)痛,忍不住揉了揉。
河神的妖爪,紋絲不破,但它卻神色一變,震驚地看著墨畫,“你不是人?!”
墨畫不悅,“你才不是人!”
隨即他便反應(yīng)過來,“哦對,你確實(shí)不是人?!?
河神微慍,目光冷漠,“身負(fù)神髓,你究竟是人,還是神?”
墨畫含笑不語。
河神見狀,不由面帶怒意,冷笑道:
“別以為你機(jī)緣巧合,得了些神髓,就膽敢蔑視神明了?!?
“神明,乃天地萬靈的主宰,神明之道,乃長生大道的禁忌,你根本一無所知?!?
“也罷,”河神右手虛握,凝出一把白骨魚叉,魚叉尖部,有五根倒刺,沾著血毒。
“無論你是什么來歷,今日都將成為本尊的祭品。”
“送上門的神髓,本尊豈有不收之理?”
墨畫目光微凝。
河神高舉白骨魚叉,魚叉之上,生出道道由腐潰邪念凝結(jié)的血刺,只一剎那,便破空向墨畫殺來。
墨畫身上水影一閃,施展逝水步從容躲開。
河神譏笑,白骨魚叉之上,血刺接二連三凝結(jié),猩紅無比,更密集地向墨畫扎去。
墨畫眼看躲不過去,并指一點(diǎn),火球凝結(jié),劃出一道火光,徑直向河神飛去。
火球與血刺在空中相撞,化為了一團(tuán)血與火的紅霧。
河神神色一怔,“法術(shù)?”
墨畫也不廢話。
既然不想玩近戰(zhàn),那就玩遠(yuǎn)程的法術(shù)吧。
本身他就不是體修,近戰(zhàn)也不是他的強(qiáng)項(xiàng)。
墨畫瞳孔深邃,神念流轉(zhuǎn),手指頻點(diǎn),一枚枚火球,首尾相接,宛若連弩箭一般,直奔河神而去。
河神一開始還想借助白骨魚叉,施展血刺迎戰(zhàn)。
但不過片刻,它便發(fā)現(xiàn),火球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遠(yuǎn)比它血刺凝結(jié)的速度,要快上數(shù)倍。
密密麻麻的火球,血刺根本擋不住。
只幾個(gè)回合,一枚火球便擊中了河神,炸開了一團(tuán)火霧。
而后越來越多的火球,接二連三地轟在河神身上,一道道火焰爆開,將河神的神軀吞沒。
片刻后,火光消散,河神露出身形,雖有些許狼狽,但并沒有太大傷勢。
只是它的神色,已經(jīng)徹底猙獰,須腮外張,獠牙外露,已無神明的威嚴(yán),看起來宛若一只河怪。
這小鬼,竟如此棘手!
“這些手段,看來拿不下你……”
“既然如此,我便讓你見識(shí)見識(shí),真正的神明之道,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明!”
墨畫神色微凜,他感覺整個(gè)河神的氣勢,越來越強(qiáng)。
與此同時(shí),河神身上,涌起一股玄妙的,大道的韻味。
墨畫記得黃山君說過,神明秉承大道而生,天生就掌控一部分天地規(guī)則。
而此時(shí)河神廟中,四周全被水汽浸濕,仿佛被水系的大道法則滲透,一切神念構(gòu)物,開始因法則干擾,而漸漸扭曲。
一滴血水,從天空滴落,摔在地板上,濺出血色水花。
而后第二滴,第三滴……越來越密集。
天上下出了血雨。
墨畫隱隱覺得不妙。
這血雨太詭異了,周遭的天地法則氣息,也太濃烈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墨畫不知這大魚頭河神,究竟想使什么招式,便腳底抹油,偷偷往遠(yuǎn)處溜。
三十六計(jì)走為上,先避鋒芒,再從長計(jì)議。
可還沒等他跑多遠(yuǎn),魚頭河神突然裂開大嘴,獰笑道:
“想跑?晚了!”
“這便讓你見識(shí)見識(shí),神明秉承天地之道而生,通徹萬物玄理的天賦法門……”
“神通――無量血河!”
墨畫聞一驚。
神通?!
神明的天賦法門?
他竟從未聽說過,甚至連黃山君,也不曾提起過。
而河神話音剛落,便以身化道,宛如與這天地血雨,融為一體。
而后血雨越下越大,不過十幾息的時(shí)間,便匯聚成一道浩瀚的血河,奔騰席卷,如同惡蛟興風(fēng)作浪,將廟宇中的墻樓殿宇,盡數(shù)沖塌吞沒。
自河神廟前,血河洶涌,吞沒一切,一直蔓延到后殿,但在廣場前停止了。
廣場之中,跪拜了眾多漁修。
他們自苦難中祈求,為河神提供信仰,河神不想壞了自身的根基。
但如此浩瀚的血河,足以將墨畫湮沒。
墨畫溺于水中,宛如被囚禁于一片無邊的水牢之中,胸悶窒息。
血河之中,纏雜著神明法則,邪神惡念,以及血腥邪念之力。
宛若神識(shí)的毒藥,神念的腐水,無時(shí)無刻不在侵蝕著墨畫的神識(shí)化身。
墨畫被無量血河吞沒,如同溺于血水的孩子,小手小腳兀自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旋渦裹挾,向邪惡血異的河底沉去。
河神看著這一幕,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可片刻后,它的笑容又凝固了。
不對勁……
河神的目光微露驚悸,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它感覺到了,一股近似于“道”的氣息,在河底蔓延,擴(kuò)張,凝結(jié),直至……如同火山一般迸發(fā)。
血河瞬間變得一片赤紅。
甚至紅得發(fā)亮。
但這種紅,不是血紅,而是火紅。
就像在河底,噴發(fā)了一座火山,烈火噴涌,將河水焚得滾燙。
河面漸漸沸騰,血水大量蒸發(fā)。
浩瀚的血河之中,被憑空蒸發(fā)了一大片血水,而后其他血水倒流,逆卷,形成旋渦,繼而又被一點(diǎn)一滴,全部蒸為水氣。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直至整條血河,被熊熊烈火,蒸發(fā)殆盡。
空中彌留著燥熱。
白色蒸氣裊裊升起。
殘存的血雨,帶著燙人的溫度。
而墨畫就站在原地,熊熊烈火,繚繞其身。
無盡血河,被他焚煉一空。
河神倒吸一口涼氣,神色凝重?zé)o比。
墨畫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河神,小臉嚴(yán)肅,霸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招式:
“神通!”
“業(yè)火焚河!”
河神一怔,終于是沒忍住,破口大罵道:
“黃口小兒!說什么屁話?當(dāng)我看不出?你剛剛明明用的是陣法!”
“差不多……”墨畫嘀咕道。
河神眼皮狂跳。
陣法,神通……
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差不多。
只是這種層次的陣法,真的是人能施展出來的么?
到底要多深的陣法領(lǐng)悟,才能在夢境之中,借由神念,轉(zhuǎn)瞬構(gòu)生如此強(qiáng)大的陣法。
那一瞬間,神明和他的信徒,產(chǎn)生了同樣的想法。
這個(gè)小鬼……真的能算作是“人”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