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妖木鷹,妖力渾厚,傷勢并不重。
<divclass="contentadv">那就算它命大。
自己就不招惹它了。
墨畫循著妖木鷹墜落的方位找去,可到了地方,卻有些錯愕。
沒有妖木鷹的身影……
他的面前,是一小段懸崖。
妖木鷹墜落在地上時,似乎撲棱了幾下,好巧不巧地,從懸崖又摔了下去。
墨畫探頭看了看,懸崖并不高,雖然有點(diǎn)云霧,但隱隱約約,能看到懸崖下面的山林。
看樣子并不危險。
墨畫想了想,便將靈力附著在手腳上,貼著懸崖,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落。
可懸崖陡峭,山勢也比他想得要高。
足足花了將近大半個時辰,墨畫才落到崖底。
到了崖底,是一片草木茂盛的山林,仍舊沒有妖木鷹的蹤跡。
墨畫放開神識,感知?dú)庀?,并通過天機(jī)衍算,窺測因果,終于在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滲入土壤的血跡,以及一縷淡淡的因果氣機(jī)。
墨畫循著氣機(jī)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去,目光微凝。
他找到了妖木鷹。
但是他的妖獸,被人搶了!
此時的妖木鷹已經(jīng)死了,躺在地上,鮮血流盡,徹底沒了氣息。
而它遍體鱗傷的軀體上,除了細(xì)碎的金色的劍痕,又多了一道明顯的劍傷,似乎是被極其凌冽而強(qiáng)大的劍氣所傷,這才因此斃命。
而妖木鷹的旁邊,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穿著淡青色的衣袍,看樣子年齡不大,面容英俊,膚色白皙,眉眼之間帶著傲氣,目光鋒利如劍。
不只目光,甚至他整個人,站在那里,都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靈劍。
墨畫目光微沉,想了想,還是沒有刻意隱匿氣息,徑直走了出來,一直走到那少年十丈之外。
那少年察覺到腳步聲,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冷漠的目光觸及到墨畫,有一瞬間錯愕。
墨畫開門見山,指著妖木鷹道:
“這只妖獸,是我的?!?
青衣少年聞,神色又冰冷起來,甚至帶著明顯的敵意。
“你的?”
他的聲音,既有少年的清脆,又如劍鋒一般帶著寒意。
“是的,”墨畫點(diǎn)頭,往上指了指,“我用劍殺的,從懸崖上掉了下來,掉到這里了?!?
用劍殺的……
少年看了眼妖木鷹身上的劍痕,眼中的敵意忽而更重,冷笑道:
“現(xiàn)在它是我的了。”
墨畫一怔,目光微微凝起,神色漠然道:
“你……想搶我的東西?”
青衣少年心中微微一怔,冷笑道:
“我搶了,又能如何?”
少年語氣之中,帶著桀驁。
墨畫微微挑眉。
他看出來了,這個一身淡青色衣袍的少年,也是筑基中期修為,修的是劍法,劍氣精湛,不知是哪一門的弟子。
但不管他是哪一門弟子,至今還沒有同境界的修士,敢搶他的東西。
即便搶了,也要連骨頭帶血吐出來。
況且,這少年一臉桀驁,對自己也有明顯的敵意,顯然并不會輕易罷手。
墨畫目光微微深邃,緩緩道:
“敢搶我的東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山林寂靜,氣氛忽然有些壓抑。
對面的青衣少年,神色冷峻,但心中卻忍不住一沉。
這個小鬼,不太對勁……
明明血?dú)馕⑷?,靈力微薄,但其周身的氣息,卻纏繞著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那一瞬間,他便察覺出,眼前的小鬼,絕不是一般的角色。
這種壓迫感,說不清道不明,但卻無比清晰。
這種從“劍心通明”得來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小少年,必然是個不可小覷的“大敵”。
但這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傲氣。
修劍之人,劍心自當(dāng)無畏無懼,一往無前。
青衣少年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興奮。
只有擊敗強(qiáng)敵,他的劍道,才能更強(qiáng)!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小修士,到底強(qiáng)在何處,但直覺不會騙人,劍心的預(yù)感,也不會有假。
青衣少年,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他的長劍,是一把古樸空靈,又帶著莫名意蘊(yùn)的古劍。
劍身瑩潤,翻著淡淡藍(lán)光,宛如澄澈的月色,又隱藏著優(yōu)雅的殺機(jī)。
他神情專注,目光冰冷,周身劍氣流轉(zhuǎn),有種凌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墨畫微微挑眉。
好鋒利的劍氣。
同屆之中,他還沒見過這么強(qiáng)的劍修。
即便是司徒劍,也不曾有這般劍道氣勢。
山林之中,劍光一閃,兇機(jī)驟現(xiàn)。
沒有一句廢話,青衣少年長劍一指,一道淡藍(lán)色劍光,便如一弧弦月,破空而至。
墨畫身形如水,從容避開。
劍氣從墨畫身邊劈過,削斷了樹干,沒入地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劍痕。
這道劍痕,與那妖木鷹身上的劍痕,幾乎一模一樣。
墨畫反手丟了一個火球術(shù)。
這火球術(shù)威力不及青衣少年的劍光,但又快又準(zhǔn)。
青衣少年身化劍光,幾個閃身,便拉開了距離,可這火球術(shù)宛若鎖定了他一般,微微一繞,改變了距離,又向他飛去。
青衣少年神色微沉,長劍一劈,一道劍光便將火球術(shù)劈開,兩相抵消。
但火球術(shù)的威力,明顯比不上劍氣。
而眨眼的功夫,第二枚火球術(shù)又至。
青衣少年瞳孔微縮。
這個法術(shù),也太快了。
他反手劈出一道劍光,又將這火球抵消了。
“還好威力不行……”
青衣少年默默道。
之后兩人,就你放火球,我劈劍光,同時借助身法,輾轉(zhuǎn)騰挪,在山林中不停交手著。
雙方都在試探。
墨畫想試試,這青衣少年的劍法,到底有多厲害。
青衣少年則想試出,墨畫到底還有哪些手段。
片刻之后,墨畫覺得差不多了。
劍氣很強(qiáng),但也就是筑基中期頂尖的水準(zhǔn),或許還有大殺招,但在自己面前,他肯定用不出來。
少年的身法,似乎也是劍遁類的身法。
快是快,但沒自己快,而且跟劍光一般,直來直往,缺乏變化。
墨畫開始考慮,該用什么手段,將這個青衣少年拿下了。
是近身用小隕石禁術(shù),還是拉遠(yuǎn)距離,用神識御劍。
又或者是偷偷畫陣法,埋伏一手,然后再用法術(shù)轟炸……
墨畫有點(diǎn)糾結(jié)。
糾結(jié)的是,有些威力太大的手段不好用。
雖說這少年搶了自己的妖獸,脾氣也差,但也不能因此就真把他打死,不然就惹下麻煩來了。
勝而不殺,就有點(diǎn)難了……
而另一邊,青衣少年卻有些煩躁。
翻來覆去,就是火球術(shù)。
兩人來來回回,交手了數(shù)十回合,可這小鬼,全是用的火球術(shù)。
“莫非是在羞辱自己?!”
青衣少年微怒,而后冷聲道:“你就只會火球術(shù)?你斷金門的劍法呢?為什么不用?”
墨畫又丟了兩枚火球術(shù),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是斷金門的,用什么斷金門劍法?”
青衣少年聞一愣,又劈出兩道劍氣,抵消了火球術(shù),而后皺眉問道:
“你不是斷金門的?”
墨畫反問道:“我哪里像是斷金門的了?”
青衣少年指了指妖木鷹,“你說這鷹是蒙鋇模廈嬲廡┙:郟皇嵌轄鸞f???
墨畫一愣,心道原來如此。
他神識御劍,用的是斷金門的劍陣,催發(fā)出來的,自然就是斷金門的劍氣了。
當(dāng)然,斷金劍氣什么的,肯定是不能承認(rèn)的。
墨畫道:“這是我家傳的劍氣,怎么就是斷金劍氣了?”
青衣少年皺眉,“這劍氣是金系……”
“金是五行之一,這世上修金系劍氣的劍修那么多,與他斷金門有何關(guān)系?”
墨畫理直氣壯道。
青衣少年一滯,頓時沒話說了。
這話似乎……的確沒毛病。
斷金門以金系劍氣見長,但并非所有金劍傳承,都是斷金門的……
是自己看到這些金色劍痕,便斷定這鷹妖,是斷金門那些雜碎以劍氣所傷,因此才武斷了……
青衣少年默默收起長劍。
墨畫有些意外,“你不打了?”
青衣少年拱了拱手,坦誠道:
“是我唐突了,抱歉……”
他雖是道歉,但臉色僵硬,明顯心里有些別扭。
見他如此直接地道歉了,墨畫反倒有些意外,他指了指妖木鷹,“那這妖獸……”
青衣少年有些猶豫,但也只躊躇了片刻,便干脆道:
“是你的?!?
墨畫聞,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搶自己妖獸的孩子,那就是好孩子。
一些誤會而已,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墨畫背著手,攏起袖子,目光從深邃轉(zhuǎn)為清澈,收斂起了殺意。
那青衣少年打量了一下墨畫,發(fā)覺墨畫身上,那股詭異的壓迫感,以及令人心悸的威脅感,轉(zhuǎn)瞬間全都消失無蹤了,心中微微震動。
他深深地看了墨畫一眼,鄭重問道:
“你是什么宗門的?”
墨畫微微皺眉。
這少年說話有些耿直,臉色有點(diǎn)冷,而且還帶著傲氣,不太講禮貌。
墨畫便對他道:“問人來歷之前,要先自報家門?!?
青衣少年一怔,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便拱手道:
“沖虛門外門弟子……”
“令狐笑?!?
墨畫一怔。
令狐笑?
他看了看這少年冰冷的臉,心里腹誹道:
這令狐笑,也沒見他笑過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