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門不知用什么手段,養(yǎng)出了一尊“兇神”!
以神明對抗神明。
他們想以這尊“兇神”,壞了神主的大計。
“當(dāng)真是好手段!”
“太虛門不顯山不露水,卻沒想到,竟有如此深厚的神道底蘊……”
屠先生心中冷笑。
正思索間,下一瞬,一道凜冽的金色劍氣,瞬間劈砍在了羊角大門之上。
門上的神鎖陣法,即便內(nèi)含“吞噬”的封印法則,吸收了一部分神念之力,可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數(shù)道神鎖陣,當(dāng)即崩潰。
屠先生神色難看。
一旁的公子,也面沉如水。
他們被困殿中,而此時一尊兇神,正在破門而入。
他們不知,這尊“兇神”的真面目。
而一旦與這兇神碰面,怕是瞬間,就生死兩隔了。
之后,又是第二劍……
“屠先生……”公子神情冷峻。
他是神念進(jìn)圖。
本命長生符,是種在肉身上的。
若真死在這里,那一切天資抱負(fù),前程大計,就全都是空談了。
屠先生瞳孔一縮,寒聲道:
“解開神道陣法,將大獄中的妖祟,全部放出來,吞了這尊‘兇神’……”
公子皺眉道:“封印一解,妖祟群出,煉妖圖內(nèi)必定大亂,此處的神道根基,也就徹底毀了?!?
這些妖祟,是通過“煉妖壺”,一只只提煉出妖識,化成妖祟,用神道封印封住的。
妖祟兇殘,貪婪嗜殺。
平日放出,也只敢放出一小批。
若盡數(shù)放出,妖祟失控,大獄必生暴亂,也根本沒人有能力,再將這些妖祟重新封住。
這樣一來,真正的“萬妖谷”,就徹底毀了。
“顧不了那么多了……”屠先生道。
“那這些妖祟,真的能吞噬掉門外的‘兇神’?”公子目光微凝。
屠先生神色凝重。
一般來說,猛虎亦怕群狼。
受到如此眾多的妖祟圍殺,即便是真正的‘神明’,若無脫身之法,也很有可能被吞噬殆盡。
但現(xiàn)在徘徊在外的,是一尊“兇神”。
這尊兇神,籠在重重迷霧之中,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知其樣貌,不知其位階,更不知其具體來歷,還有身負(fù)的神通手段……
屠先生緩緩道:“未必……即便無法將這尊‘兇神’吞噬,但至少也能阻攔k一下,爭取到時間,這便足夠了?!?
公子微微頷首。
神道的學(xué)問,自然以屠先生為準(zhǔn)。
屠先生做了此決定,可不知為何,心底卻突然一沉。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甚至冥冥之中,他竟覺得,即便自己身死,也不應(yīng)該解除這些妖祟的封印,否則必定會釀成大禍。
但此時別無他法,神橋未斷,神鄉(xiāng)之路在此。
這是絕不能泄露的大秘密。
而破門之聲,一陣接一陣傳來。
門上的神鎖陣,也一道接一道斷裂……
屠先生根本來不及細(xì)想,咬牙道:
“放妖祟!”
公子神色一凝,點了點頭。
他取出一枚神骨,借此掌控神道陣樞,解開了大獄之內(nèi)的神道陣,將成千上萬的妖祟,徹底釋放了出來……
……
大門之外,墨畫手執(zhí)金劍,正劈得起勁,忽而覺得背后妖風(fēng)陣陣。
他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大獄之中,突然有巨大的“嗡鳴”聲響起,磅礴的念力在流轉(zhuǎn),而后一道道神道陣紋,鱗次粉碎。
一道道封印的枷鎖,依次解除。
大獄之中,一只只妖祟,擺脫了束縛。
它們緩緩站起身來,一個個奇形怪狀,妖氣森然,目光猩紅,死死盯著墨畫。
四周的妖異之氣,漸漸濃烈到極致。
角落里的劍骨頭,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墨畫卻愣了一下,神色古怪。
“怕我進(jìn)去,所以放妖祟來攔我?”
“這么多……”
墨畫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不再去砍門,而是看著密密麻麻,宛如黑云壓頂?shù)男八睿粗浑p雙血色猙獰,幾欲擇人而噬的眼眸,小臉上突然燦爛一笑。
“太客氣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無數(shù)的妖祟,如潮水一般,向墨畫涌去。
墨畫雙臂一展,目光之中,內(nèi)蘊金光,與此同時,天機(jī)衍算和天機(jī)詭算一同流轉(zhuǎn)。
漆黑的三重墨影,宛如詭異的道袍,披在墨畫身上。
墨畫如同一尊,披著“魔袍”的神明。
他的神念,快速流轉(zhuǎn),向四周蔓延。
與此同時,神念算力也在急劇消耗。
剎那間,地面上斑駁的光芒一閃。
宛若蓮華盛放,一道道璀璨的陣紋,以墨畫為中心,向遠(yuǎn)處層層擴(kuò)散蔓延開去。
離山火葬復(fù)陣!
一瞬間,陣法炸開。
陣法范圍之內(nèi),一些弱小的妖祟,當(dāng)即被抹殺。
剩余的幾只強(qiáng)大的,虎豹類的妖祟,也受了不小的傷勢。
墨畫便以迅捷而深邃的火球術(shù)“補刀”。
不過一會,妖祟便死傷了一片。
四周為之一寂,其余妖祟,紛紛面露忌憚,止步不前,可下一瞬,它們的目光,又陡然間變得猩紅。
被抹殺的妖祟,邪念四溢,激發(fā)了這些妖祟的兇性。
它們更加肆無忌憚,向墨畫撲殺而來。
妖祟如潮水又至。
墨畫故技重施,先以陣法大范圍轟殺,再以火球術(shù)單個點殺,如此又殺了一波。
之后,依舊有妖祟沖殺過來。
可墨畫卻發(fā)覺,自己的神念,似乎有些不足了。
畢竟天機(jī)詭衍并施,凝結(jié)如此大范圍的陣法,消耗的神念之力,是極為龐大的。
墨畫沒辦法,只能臨時先吃幾口,補足神念,然后再殺。
這樣臨時吞下的神念,不經(jīng)煉化,包含著妖祟的邪念,直接吸收,會在潛移默化中,逐漸污染修士的神念。
不過墨畫神念特殊,且身經(jīng)百戰(zhàn),對邪念入腦習(xí)以為常,暫時影響也不大。
又殺了一波,四周逸散的邪氣更重。
妖祟的暴虐之意更濃。
墨畫覺得差不多了,便又布下離山火葬陣,將周身的一群妖祟“清空”,而后趁著舊妖已死,新妖未至的空余,眸中金光一閃,借對天道封印法則的領(lǐng)悟,運轉(zhuǎn)神念,在周身幾丈之外,顯化了數(shù)道顏色更為純粹的金色陣法。
神鎖陣!
這是大荒一脈,神道陣傳承的核心陣法。
可以封印邪祟,乃至通過“吞噬”邪祟的邪力,構(gòu)成念力循環(huán),維持自身陣法的穩(wěn)定。
神鎖陣如同金色牢籠,將墨畫罩住。
墨畫以此“封”住了自己,同時也“護(hù)”住了自己。
而撲殺而來的妖祟,果然被隔在“神鎖陣”外,暫時近不了墨畫的身。
它們齜牙咧嘴,不停撕咬著神道陣紋。
神道陣紋中,滲透了墨畫領(lǐng)悟的“封印”法則,受這些妖祟攻擊的同時,也將一部分邪力,吞噬轉(zhuǎn)化為陣法之力。
只是,墨畫領(lǐng)悟的“封印”法則,畢竟還挺粗淺。
神道陣雖然擋住了這些妖祟,但仍在一點點暗淡,損毀,只能給墨畫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但有這些時間,也就足夠了。
墨畫早就在心里謀劃好了。
妖祟單個,雖然不算太強(qiáng),但聚在一起,成千上萬,就不可小覷了。
自己小胳膊小腿,經(jīng)不住它們消耗。
所以,群戰(zhàn)之中,要給自己準(zhǔn)備好“喘息”的余地。
這樣一來,一邊殺,一邊“吃”。
吃完補充念力,再繼續(xù)殺。
就像“神道”陣法中蘊含的,以“吞噬”邪力化為己用的“封印”法則一樣。
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以吃養(yǎng)殺,循環(huán)永續(xù)。
這樣一來,就不怕被“消耗”了。
而封印用的“神鎖陣”,剛好可以為自己爭取喘息的余地。
當(dāng)然,其他防御類陣法也能用,只不過遠(yuǎn)沒有神鎖陣這種神道陣法強(qiáng)大。
這是墨畫自學(xué)會神道陣以來,一直在心中琢磨出來的,應(yīng)對“妖祟群攻”,避免被“消耗”至死的方法。
近處的妖祟,被神鎖陣封住。
遠(yuǎn)處的妖祟,沖不過來,便互相踩踏,甚至彼此撕咬,吞噬。
場面瞬間亂作一團(tuán)。
墨畫依靠神鎖陣庇護(hù),穩(wěn)坐肆虐的“妖潮”之中,開始盤腿打坐,趁著這點時間,吸收妖祟的念力。
念力被提煉后,融于自身,補充神念。
殘存的一些嗜血的欲念,會漸漸侵蝕道心,被墨畫暫時壓在心底,日后通過冥想,再一點點洗煉摒棄。
死去的妖祟很多。
磅礴的念力,匯入墨畫的神念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