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亂局(為盟主封我心大佬加更~)
偌大的室內(nèi),浸著血色,殘肢遍地,仿佛有什么妖魔在里面進食過一般。
即便是水閻羅這等殺人如麻的邪修,看著都有些反胃。
他雖殺人,但不吃人。
但這室內(nèi)的人,明顯是被什么東西“啃噬咀嚼”過的。
“廟里的人,莫非都被那個怪物吃了?”
“巫先生也被吃了?”
謝流和水閻羅心中一沉。
“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敝x流道。
水閻羅點頭。
而后兩人,開始在一片狼藉,且斷肢遍地的室內(nèi)翻找了起來。
歐陽楓和花淺淺,在見到滿地血肉的時候,臉色瞬間慘白。
他們都是宗門弟子,何曾見過這等血腥可怖的畫面。
花淺淺更是以手掩住口鼻,閉上雙眼,不敢再看。
墨畫倒還好。
他雖也有些不適,但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修道生涯里,與邪魔外道打交道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很豐富了。
類似的畫面,也不是沒見過。
而他還是獵妖師,從小就見過妖獸吃人的畫面,因此很快就適應(yīng)了下來。
墨畫想了想,也開始在室內(nèi)翻找起來。
但滿地血肉,有點臟,他不想臟了手,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根棍子,四處走走,這里捅一下,那里戳一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搜了一會,他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室內(nèi)曾經(jīng)畫下了大量陣法,這些陣法,是用人血畫的,是邪陣……”
“這些陣法,都運轉(zhuǎn)過?!?
“陣法運轉(zhuǎn)后,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但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便連陣紋一起抹消掉了……”
“這個陣法……有些不簡單?!?
墨畫皺眉,以他的陣法底蘊,還有邪陣的閱歷,也看不出太多門道。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殘存的陣紋本就不多,還被鮮血模糊了,所以他才看不出來。
此外,墨畫還在血肉中,找到了一小塊鱗片。
這塊鱗片,呈青墨色,沾著血跡,和那怪物身上的鱗片很像,但卻更小一些,而且更晶瑩剔透。
鱗片上,沒有妖異的血氣,卻殘留著一股……
墨畫想了想,有些不太好描述。
但憑感覺,這是一種,他從未感知過的獸類的氣息,有一些古老,還有一絲神圣的氣息。
墨畫又在鱗片附近嗅了嗅。
除了濃烈的血腥外,還有另一股,清新的血味。
濃烈的血腥,是人血。
清新的血味……又是什么?
墨畫眉頭緊鎖。
但這種血,只有味道殘留,并沒有血液留下,甚至連一點血跡也不曾有,被其他腥臭的人血泡著,越發(fā)不易察覺。
墨畫搖了搖頭,心中嘀咕:
“這屋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布下了什么陣法,這股血的味道,又是什么?”
“什么東西在這里進食?”
“還有那個巫先生,莫非……”
墨畫目光微閃,若有所思。
另一邊,水閻羅和謝流也搜了一遍,而后聚在一起道:
“這些尸體,是守廟人的……”
“沒有巫先生的尸體?!?
“他可能還活著?!?
“其他的東西,都被毀掉了,書籍,玉簡,令牌,全都毀了,似乎是有人刻意這么做的……”
兩人說到這里,也都皺起了眉頭。
疑點越來越多,但他們所知道的,仍舊十分有限。
這處龍王廟,本是比胭脂舟還要隱秘的重地,有大霧遮蔽,尋常修士想找都找不到。
這是神主饗宴之地,有神主庇佑。
究竟誰有這么大本事,造出如此詭異的事端,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水閻羅看了眼滿地的殘肢,腳下血肉粘稠,心中到底有些不安,便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
謝流也有些忐忑,他雖是金丹,但隱隱發(fā)覺,已經(jīng)有些事超出他的認(rèn)知了。
眾人離開巫先生的大殿,走出門外,血腥味淡了,但壓抑的感覺卻更沉重了。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盯著他們。
水閻羅目光一轉(zhuǎn),立馬道:“先離開這座廟!”
他們是到這里來藏身的。
但現(xiàn)在看來,藏在這廟里,并不比遇到道廷司的走狗安全多少,甚至這廟本身,反倒還更危險。
這種危險,還是未知的。
既然如此,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謝流也想明白了,沉聲道:“好!”
墨畫有些不情愿。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了這廟里來的,現(xiàn)在一無所獲,怎么能就這么離開?
墨畫心念一動,想使些小手段,將謝流和水閻羅留在這里,但轉(zhuǎn)頭見到歐陽楓,還有俏臉慘白的花淺淺,到底心軟了一下。
“自己是無所謂,但師兄師姐他們留在這里,畢竟有些危險,還是先出去吧……”
水閻羅動身,向廟外走去。
墨畫也就默默跟著了。
歐陽楓和花淺淺,緊緊跟著墨畫,謝流還是走在最后,同樣緊緊盯著墨畫。
掌門傳承,就系在墨畫身上。
他不能讓墨畫死,但也不能讓墨畫跑。
即便是死,也要等他將東西弄到手再說……
一行人便這樣,一路警惕地向廟門外走去。
廟內(nèi)依舊一片死寂,高墻大殿,古色雕梁,顯得十分壓抑。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廟門前。
謝流看了眼水閻羅,水閻羅沒說什么,而是默默走到門前,重新取出那枚魚骨令牌,插在了附近一座仰口的,守門妖獸銅像的口中。
令牌一閃,妖像一顫。
而后似有陣法啟動,門上粗壯的鐵鏈絞起,拉動著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見大門能打開,眾人都松了口氣。
廟門越開越大,謝流首當(dāng)其沖,便向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他忽然神色大變。
門縫中,一道冰藍色的劍光一閃而過。
一道冰封的劍氣,直奔他的面門。
謝流盡力側(cè)頭,但還是被這道劍氣,割破了一只耳朵,鮮血還沒來得及流,就被冰靈力凍僵了。
而后,又是一道青色的風(fēng)刃劈來。
這一記風(fēng)刃,直取他的心脈。
謝流取出長劍,橫在胸口,擋住這記風(fēng)刃,與此同時借助風(fēng)刃之力,反身后退,重新又退入了廟門內(nèi)。
而謝流一退,門外的人,便沖了進來。
當(dāng)前一人,是一個手持羽扇,身材挺拔,面容俊美的修士。
墨畫眼睛一亮。
“顧叔叔!”
顧長懷聽到墨畫這個聲音,默默松了口氣。
還好,沒死……
盡管知道,以墨畫的狡猾,周旋于謝流和水閻羅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但顧長懷此前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dān)憂。
此時見墨畫不僅沒事,中氣還挺足,顧長懷便放下心來,而后催動靈力,向謝流殺去。
顧長懷身后,是手執(zhí)冰色短劍的夏典司。
而他們身后,還有兩人,身穿道廷司制式道袍,一個典司,一個執(zhí)司。
墨畫看著不由一怔。
“竟然是‘哮天犬’……和‘笑面虎’?”
“怎么都來了?”
另一邊,顧長懷一碰面,就將謝流壓著打,更何況還有夏典司從旁相助,謝流一時盡落下風(fēng)。
他并沒有水閻羅那么多詭異的手段,因此正面交手,修為和道法上的劣勢,就異常明顯。
而肖天全,則找到水閻羅,兩人捉對廝殺了起來。
看樣子,他也的確是想手刃水閻羅。
水閻羅只看著他冷笑,并未多說什么。
墨畫則站在一旁看戲。
這種情況下,還輪不到他出手。
同樣,“笑面虎”肖典司也站在一旁,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默默觀察起了局勢。
局勢漸漸明朗。
看了一會后,肖典司開始出手。
他取出一柄長劍,劍上蒙著深藍色的水光,開始醞釀起劍氣。
“深藍色水光……”
墨畫眼角瞥見這道劍光,忽然發(fā)覺不對,而過了片刻,他就覺得更不對了。
四周隱隱有一絲隱晦但強大的敵意,在指向著自己。
“什么情況?”
墨畫一愣,抬眼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笑面虎”肖典司在看著他,目光冰冷。
而他的那柄深藍色的長劍,化作的劍氣,也在指向著他。
墨畫猛然一驚。
這個笑面虎,他想殺我?!
他犯病了吧?!
墨畫連忙將逝水步催到極致,身形如水,向后退去。
而驟然出手的肖典司,見到墨畫如此機敏,也有些意外,但隨后目光一沉,身形一閃,化作近十道水影,以更快的速度向墨畫殺來。
水影步!
而且是比水閻羅更精妙的水影步。
墨畫無奈,只好施展隱匿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