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尊神明的本命神像!
而且,很可能就是……這座古老龍王廟所供奉的,那尊龍神的本命神像!
墨畫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東西,就很恐怖了……
他當(dāng)即就想將這尊本命龍骨神像,裝進(jìn)納子戒,可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根本不行。
本命神像,乃神明的本源。
這種東西因果太大,干擾太強,似乎本就排斥虛空法則,裝不進(jìn)儲物空間。
“那怎么辦?就這樣拿著?”
墨畫沒辦法,只好伸手去碰。
神像一震,一股古老的氣息涌出,但這股氣息碰到墨畫時,自動就消融了,似乎并不排斥他。
墨畫松了口氣,便將龍骨神像抱在懷里,向大殿外走。
顧家修士見到了,便有些困惑,“墨公子,你怎么這般走路?”
“哪般?”
“像是在抱著東西……”
像是……
墨畫一驚,“你們看不見?”
“看不見什么?”
墨畫低下頭,看著懷里的龍骨雕像,又看了看眾人茫然的神情,搖頭道:
“沒什么?!?
他換了個姿勢,將龍骨雕像擺正,揣在懷里,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像是在捧東西了。
而好在這個神像不算大,也并不沉,他這樣拿著,也并不費力。
“墨公子,這個大殿還要查么?”
“不查了,不查了……”
墨畫擺手道。
好東西都揣在自己懷里了,還查什么。
“這里被人搬空了,什么都沒有,我們出去吧。”墨畫故作遺憾道。
其他人也沒有懷疑什么,隨著墨畫,一起離開了龍王大殿。
離開大殿之后,墨畫心中一動,便又跑到顧長懷面前,晃蕩了一下。
顧長懷見了,便問他道:“你搜查完了?”
“還差一點。”墨畫道。
顧長懷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么。
墨畫看了看顧長懷,這下心中確定了:
“顧叔叔也看不到……”
這整個龍王廟里,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這尊本命龍骨神像。
神像的事,要不要告訴顧叔叔?
畢竟大家都是“一伙”的,龍王廟一行,顧叔叔和夏典司也幫了不小的忙。
不過墨畫略微沉思,覺得還是算了。
反正他們看不見,自己說了也白說。
更何況,自己現(xiàn)在是龍王廟的主人,這龍王廟的東西,按理來說,都該算自己的。
墨畫便心安理得地,將這尊龍骨本命神像收下了。
他找了個包裹,將神像裹著,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挎在肩上,可即便如此,也沒任何人覺得異常。
似乎所有人,下意識地,就將這個神像,連同它的包裹,都一同忽視掉了。
這是一種,近似于天機之法上的“隱身”。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墨畫越發(fā)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尊神像,來頭絕對不小。
此后,墨畫又在附近逛了逛,可是并沒有其他收獲了,便準(zhǔn)備打道回府了。
離開之前,他控制白骨迷宮,將祭壇藏起來了。
這個祭壇,他還有用,暫時不能毀掉。
同樣,對于這個已經(jīng)被曝光的祭壇,大荒之主也未必會再啟用,大概率是會斷掉與祭壇的聯(lián)系,以免再被自己竊取權(quán)柄。
有白骨迷宮阻礙,即便道廷司來查,也未必能進(jìn)入到深處的祭壇。
顧長懷也聽從墨畫的“建議”,直接將內(nèi)殿的大門,重新封住了,以免有人誤入白骨迷宮,成了血尸的口糧,或邪魔的祭品。
此間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之后墨畫就準(zhǔn)備離開了。
他已經(jīng)在龍王廟里,待了太久的時間了。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可以回宗門里籌備一下,等著吃大餐了。
顧長懷有些不放心墨畫,害怕墨畫臨時再整出些幺蛾子,便打算親自將墨畫送回太虛門,以免路上再出些意外。
同行的還有夏典司。
他也要回道廷司,將胭脂舟,包括龍王廟,乃至肖鎮(zhèn)海的事,做一個善后。
而肖天全,也在同一條船上。
就這樣一行人,乘著小船,離開了龍王廟,駛向了煙波淼淼的煙水河。
……
與此同時,一處瓊樓玉宇般的宗門里。
披著人皮,化名“申長老”,平日里儒雅斯文的屠先生,正在自己的長老居中,撥弄著一個羊骨羅盤,一臉陰沉,喃喃自語。
“我殫精竭慮,布下的大局,想不到還是……不盡如人意?!?
“封了龍王廟,隔絕外人,殺光了守廟人,煉成血尸,將巫先生化作夜叉,甚至神主之胎降臨,竟然都擋不住,更拿不下這尊兇神,當(dāng)真匪夷所思……”
“這尊兇神,竟恐怖如斯……”
屠先生目光冷峻,微微嘆氣。
“不過……無妨,雖然情況不太樂觀,但也在預(yù)料之中?!?
“邪神之胎,近乎不死不滅?!?
“只要被神胎寄生,神魂就會一點一點被污染,轉(zhuǎn)化,最終徹底同化,成為神主孵化的胚胎?!?
“任何人,任何神,都不例外?!?
屠先生猙獰地笑了笑,露出慘白的牙齒。
他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的一縷分魂,在萬妖谷內(nèi),被這尊不知面目的兇神提著金劍追殺時,彷徨無措的恐懼心情。
可如今,因果逆轉(zhuǎn)。
這尊兇神,也終于被自己算計了一次。
只算計了這一次,便是傷筋動骨,深徹魂魄,很可能萬劫不復(fù)。
哪怕這尊兇神,真的抵御住了神主的“污染”和“腐化”,不會墮落為邪胎,但也至少數(shù)年,數(shù)十年,乃至上百年,都不能動用神魂之力。
不能再外出行走。
只能當(dāng)個老鼠,龜縮在太虛門,或者是哪里的廟宇里,舔舐著自己神魂上的傷口,惶惶不可終日,再也阻攔不了神主的大計。
待k復(fù)蘇之日,整個乾學(xué)州界,早已化作一片煉獄血海。
而這尊“偽神”,也將被蘇醒的神主,永遠(yuǎn)鎮(zhèn)壓!
屠先生發(fā)出夜梟般陰冷的笑聲。
可笑著笑著,他又覺得心在滴血。
尤其是看著羊骨羅盤之上,那些密密麻麻,被偽神的權(quán)柄支配著,注定要去送死的妖魔,屠先生便心頭劇痛。
豢養(yǎng)妖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些妖魔,全是他這些年來的心血。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算計了,這尊“兇神”發(fā)起火來,著實可怕。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屠先生深深吸了口氣,目光閃過一絲精光。
“解決了這尊兇神,后面的計劃,也可以繼續(xù)推進(jìn)了……”
“龍王廟舍了,反正里面被翻來覆去,搜了數(shù)百年,也沒什么好東西了?!?
“祭壇的聯(lián)系,也斷掉了,以免神主的權(quán)柄再外泄。”
“倒是胭脂舟有些可惜,但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辦法,紙里總歸是包不住火的。”
“夏家既然來了,也總要給他們一口肉吃,讓他們賺點功績,否則安撫不了這只過路的猛虎。”
“好戲,接下來才開始……”
屠先生的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
煙水河上。
墨畫乘著小船,看著水里倒映的月亮,心里還在思考著胭脂舟和龍王廟的事。
尤其是,他剛弄到手的龍骨神像。
船上的眾人,都各有心事,不曾出聲。
小船也靜靜地駛著。
不知行了多久,墨畫神念一動,忽而抬起頭來,望向遠(yuǎn)處濃濃的夜色,神色警覺。
“有船?”
還是一艘大船?
顧長懷和夏典司也察覺到了,不由緩緩站起身子,握住了刀劍。
片刻后,一艘豪華的靈舟,閃著低調(diào)的燈火,自遠(yuǎn)處的黑夜中,劈開波浪,駛了過來。
靈舟之上,高懸著一副船旗,旗上繡了一個端莊華貴的“夏”字,在夜色中,透露著威嚴(yán)的氣派。
夏典司松了口氣,“是叔父的船?!?
“叔父?”墨畫一怔。
顧長懷神情有些凝重,“是夏監(jiān)察……中央道廷,羽化境的監(jiān)察。”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