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魔宗內(nèi)部,出人意料,但又不出意料地,開始了“大清洗”。
魔宗開始從內(nèi)部徹查,到底是誰,背叛了宗門,泄露了消息,害死了三位長老。
只要嚴格徹查,那么嚴格來說,就沒有人會是“無罪”的。
無論這個罪是什么。
一些魔修弟子被嚴刑審訊,被施以酷刑,甚至被肢解,被刀劍凌遲。
即便是金丹境的魔修長老,也有一人死在了這場清洗之中。
似乎是他跟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金丹魔頭豢養(yǎng)的極品“禁臠”偷情,還偷著吸血,被發(fā)現(xiàn)后,難以自辯,又剛好被他人栽贓了幾句,自知理虧,想強行逃遁,被魔宗頭領(lǐng)一怒之下,直接擊斃了。
一時間,魔宗內(nèi)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人惶恐。
這個發(fā)展,讓墨畫都大吃一驚。
他自己都沒想到,人心竟是這么容易挑撥的東西……
這甚至讓他隱隱有一種,自己跟師伯一樣,正在“玩弄”人心的感覺。
當然,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做什么。
魔宗多疑,這也算自食惡果。
更何況,這些魔修修了魔功,身上都背著人命,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墨畫樂得看戲。
可他看了幾天之后,就忽然發(fā)覺不對了。
整個魔宗,似乎突然“沉寂”了起來。
魔修之間,消息發(fā)的也很少了,即便有聊天,也很簡短而且多用“黑話”,看起來很費勁。
墨畫皺眉。
“他們莫非是……察覺到魔宗令的元磁陣有問題了?”
之后一些時日,皆是如此,魔修很少用魔宗令傳書了。
即便傳書,也說得很隱晦。
甚至有些話,錯漏百出,墨畫一眼就能看出,是胡亂捏造的。明顯是故意散播出來的,用來騙“外人”的。
但騙得了“外人”,騙不了墨畫。
墨畫監(jiān)聽了太多信息,關(guān)于這個魔宗內(nèi)部的事,他現(xiàn)在可能比大多數(shù)魔宗弟子還要“內(nèi)行”。
只是,魔宗太過警覺,他一時也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有點麻煩了……”
墨畫想了想,決定先穩(wěn)一穩(wěn),暫避一下風頭,靜觀其變一段時間再說。
他取出傳書令,給顧長懷傳書道:“顧叔叔,情況有變,魔宗太過警惕,暫時不好弄情報?!?
顧長懷:“好,你注意安全?!?
在顧長懷心里,情報總沒墨畫的安危重要。
只不過他不學(xué)陣法,不明白這里面的門道,也不知道這些“得之不易”的情報,其實是墨畫坐在山門里,每天鼓搗令牌折騰出來的,其實并沒有什么危險。
此后墨畫便將魔宗令,暫時丟在一旁。
因為魔宗聊天的磁紋少了,而且真假難辨,他不用再時常盯著了,有空拿過來瞄幾眼就行。
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解謎陣,破瓶頸!
連續(xù)吞了三只“神骸”之后,墨畫發(fā)覺自己神識道化的境界,已經(jīng)勉強可以支撐他去解陣了。
能不能全解不知道,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能先解一部分也好。
這樣一來,他的修為也就不算是停滯不前了。
只要開始解陣,開始突破瓶頸,他就在一步步,向筑基后期邁進。
墨畫嘆了口氣。
只有筑基中期的修為,天天被一群筑基后期的小師弟喊“小師兄”,壓力是很大的。
沒人能明白他這種痛苦,個中滋味,也只有他這個親自當了“小師兄”的人才能體會。
“早點突破,早點到筑基后期?!?
墨畫心中振奮道。
之后他除了日常的上課,修行,練劍,其余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解神念謎陣,突破筑基后期的瓶頸了。
這個過程比較繁瑣,但單純從陣法層面,倒不算難。
畢竟他現(xiàn)在的陣法水準,尤其是關(guān)于二品陣法的深厚造詣,即便放在天才云集的乾學(xué)州界,也足以一覽眾山小了。
此后的日子,墨畫安心解陣。
如此過了半個月,便解開了三分之一,可越到后面,解陣就越來越慢,他解起來也越來越吃力。
墨畫心知,這是神識道化還不夠的緣故。
墨畫沉默片刻,又翻開魔宗令,想著要不要再殺幾個金丹,吃幾具神骸,提升一下自己道化的境界。
按他的估計,再有兩只就夠了。
再殺兩個金丹魔修長老,吃掉他們身上寄生的神骸,煉化出的神髓,應(yīng)該就足夠自己,突破筑基后期了。
“只是之前動靜搞得太大了,魔宗已經(jīng)警覺了,不知風頭過沒過去……”
墨畫沉吟片刻,心道,“試試吧?!?
他操縱雷磁小人,沉入魔宗令,觀察了一下風向。
果然,經(jīng)過半個多月,風頭似乎過去了一點,一切似乎都好起來了。
也開始有魔修,通過魔宗令聊天了,雖然頻率不高,但比起之前風聲緊的那段時間,已經(jīng)好不少了。
而且,聊天的內(nèi)容,也沒什么忌諱。
墨畫心中微喜。
機會來了。
他便操縱雷磁小人,熟門熟路地在魔宗令底層,信息交織的的元磁海中,竊取磁紋,破譯信息,觀測動向,物色一下,哪個金丹可以宰了吃神髓……
如此找了兩天,墨畫終于又通過了磁紋信息,物色好了一個人選:
這是一個身上紋有犬紋的長老。
魔宗內(nèi)部,稱呼其為“犬長老”,他修為似乎并不是特別強,但卻是魔宗頭領(lǐng)的心腹,擅長出謀劃策,很多事也都是他在暗中推動。
“犬紋魔頭……”
“狗頭軍師?”
墨畫嘀咕了一聲。
他便繼續(xù)操縱雷磁小人,竊取磁紋,想找出更多,有關(guān)這“狗頭軍師”的線索。
可找著找著,墨畫忽而一怔,皺起了眉頭。
不對……
狗頭軍師,擅長出謀劃策……這種人物,怎么可能輕易就暴露出來?
更何況,此前魔宗還在“大清洗”,不過過了短短半個多月,即便風頭過去了,也不可能真的有人,再敢隨意議論金丹長老,給出這么明顯的線索。
有古怪……
墨畫警覺了起來。
他想了想,讓雷磁小人潛藏在元磁海中,而后自己靜心感知,元磁紋之間,隱晦的雷磁流動。
初始平靜無常,墨畫耐著性子,繼續(xù)感知。
如此聚精會神,感知了足足一個時辰,墨畫才終于從磁紋間,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雷磁”流動。
他神識道化,精通衍算和詭算,還以歸源算法,歸源出了一道雷磁源紋的雛形,也就是那枚雷磁小人。
因此他對雷磁的感知,也比尋常陣師,更加敏銳。
這股異樣的“雷磁”,之前魔宗令中,根本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畫幾乎可以斷定:
“有人把我當魚了,他想釣我!”
風頭過去,只是假象,魔宗或許也意識到了,他們的魔宗令底層陣法有問題。
但這魔宗令,干系重大,他們又不能棄之不用,因此便請了一位陣師,來排查元磁陣的問題。
而此人,能引起深層雷磁的變動,必然是一個造詣頗深的“雷磁陣師”。
是高手!
墨畫心中微凜。
他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雷磁小人,這才發(fā)覺,自己歸源出的“雷磁小人”身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沾上了一些另類的“次雷紋”。
這些次雷紋,并非他原本歸源進去的。
而是適才在磁海中,碰到了異樣的雷磁,這才沾染上去的。
這是一種“記號”,也可以說是一種“病毒”。
有人想逼自己的雷磁小人“現(xiàn)形”,又或者,是想通過某種雷磁手段,將其“抹殺”……
墨畫目光一凝,立馬操縱雷磁小人,脫離了元磁海,并封閉了接口,抹去了魔宗令中的序列磁紋,切斷了與元磁復(fù)陣的聯(lián)系,隔絕了一切雷磁流,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此后墨畫又取出一枚干凈的玉簡,將雷磁小人放置其中,對它身上的“次雷紋”一一檢驗。
異樣的雷磁紋,直接抹去。
模糊的次雷紋,重新歸源。
這樣將雷磁小人從頭到尾的次雷紋,都“重置”了一遍,重新“清洗”了一遍,確定它“清清白白”,“干干凈凈”,這才徹底放心。
隨后,墨畫的神情就凝重了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步入了另一個領(lǐng)域:
雷磁陣師交鋒的領(lǐng)域。
精通雷磁的陣師之間,通過陣法,掌控雷磁,互相干擾,彼此攻防,在微觀的磁紋之間進行交鋒,開始雷磁入侵和反入侵的交戰(zhàn)……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