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脈宗門,果然是只出‘妖孽’……”
“而且,按輩分位序來算,墨畫這孩子,還是壓箱底的,最后一只‘妖孽’……”
……
太阿門。
歐陽老祖和令狐老祖離開后,又聚在了一起。
“祥瑞……這東西,真是他算出來的么?”
“我怎么感覺,是他信口胡謅的?”
“不知道,天機(jī)因果,我們又不學(xué),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怎么辦?”
沖虛門的令狐老祖微微嘆道:“就這樣吧?!?
歐陽老祖皺眉,“不追究了?”
令狐老祖搖頭,“太阿鑄靈劍,沖虛衍劍氣,太虛化劍意,自古以來,天機(jī)上的吉兇禍福,都由太虛一脈來預(yù)警,窺測,并斬斷?!?
“你我兩脈,都不擅長神念之道。”
“他說這是祥瑞,那便是吧?!?
“反正,三宗合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好處我們不吃虧,有壞處,他們也逃不掉?!?
歐陽老祖思索片刻,沉吟道:“只能如此了……”
兩個老祖都沉默了下來,各有心事,思索片刻后,歐陽老祖忍不住神情凝重道:
“不瞞令狐兄,近日來,我總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不久之后……會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發(fā)生?!?
“現(xiàn)在的形勢,本就暗流洶涌,若再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必然會掀起狂風(fēng)暴雨,那個時候,宗門能否自保,恐怕都是問題……”
令狐老祖也眉頭緊皺。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偶爾是會有“知天命”的預(yù)兆。
他也時常有類似的預(yù)感。
所以見到天邊突現(xiàn)異象,心中才會生出強(qiáng)烈的不安。
可這異象究竟有什么含義,也的確令人費解,他們參悟不透,荀老先生又藏著不說。
令狐老祖沉思片刻,無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這異象,真的是祥瑞吧……”
歐陽老祖頷首,也嘆道:“希望如此吧?!?
只是兩個老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太虛門里,究竟能有什么“祥瑞”……
……
弟子居里。
墨畫坐在床上,托著下巴,還在費解著一些事:
自己偷偷摸摸吃了神髓,神念不聲不響地結(jié)了丹,按理來說,都是很“低調(diào)”的事。
“荀老先生是怎么看出端倪來的?”
“還有,他為什么問我,有沒有異象?”
“我神識結(jié)丹,生出異象了?”
墨畫想了想,自己就搖了搖頭,“我能有什么異象?”
更何況,真有異象的話,會沒有一點動靜?
墨畫轉(zhuǎn)頭透過窗外,看向整個太虛山。
山庭靜謐,山林幽幽,偶有清風(fēng)徐過,夜色平和安詳。
弟子居也安靜得很。
包括瑜兒在內(nèi),所有弟子,安睡的安睡,秉燭看書的看書,夢游的夢游,也沒什么異樣。
墨畫搖了搖頭。
“荀老先生是洞虛老祖,神念深不可測,能知道自己神念結(jié)丹,應(yīng)該也不奇怪……”
墨畫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而是收攏心思,開始考慮,神念二十紋之后的安排。
首先,自然是要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神識結(jié)丹的事。
這是荀老先生特意叮囑的。
墨畫也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是“稀缺物種”,被人發(fā)現(xiàn),很可能被人抓捕,然后切片,用于“論筑基修士如何突破境界限制,神念先行結(jié)丹”的修道研究。
這個修道論題,別人感不感興趣,不太好說,但至少墨畫他自己是很感興趣的。
其次,是學(xué)二十紋以上的絕陣。
這些絕陣,他老早就想學(xué)了,現(xiàn)在終于可以如愿以償,好好研究研究了。
而此后,他的陣法水準(zhǔn),也將更進(jìn)一步,突破二品的極致,探索超出品階規(guī)范的絕陣領(lǐng)域。
而絕陣對神識的磨煉,比一般陣法更強(qiáng)。
因此,學(xué)了絕陣之后,他的神識,應(yīng)該還能一步步變得更強(qiáng)。
第三,是神念之道的研究。
墨畫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神念存在有些太過復(fù)雜了,神識證道,神位,神階,神念道化,神髓,質(zhì)變等等……
修士的神念結(jié)構(gòu),其實很簡單。
神明的神念框架,雖然高深,但也很清晰。
但墨畫現(xiàn)在,既是人,又走了神明之道,等于將兩個框架,混雜在了一起,所以就很混亂了。
很多神道概念,還有神念的知識,需要再梳理一下。
自己將來的神念如何發(fā)展,也要再規(guī)劃一下。
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不過在此之前,要先將孤山城的事情善后一下……
墨畫將這些事,一一考慮完畢,而后難得得好好睡了一覺。
次日,墨畫就和往常一樣,與一群同門弟子一起上課修行。
雖然荀老先生不讓他透露底細(xì),但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神識,已經(jīng)是二十紋,是金丹的境界了,墨畫臉上就難掩笑意,走起路來,腰板也更硬氣了。
“小師兄,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午飯的時候,程默看著墨畫,小聲道。
“有么?”墨畫眨了眨眼。
程默點了點頭,一時也說不大清楚。
就感覺,墨畫似乎比以前,更“深邃”,更“含蓄”了,無論做什么事,一點氣息沒有。
有點像那種,走路不帶聲音,在你修行走神的時候,就會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長老,或是教習(xí)。
總而之,就是更讓人看不透了……
墨畫道:“神識強(qiáng)就是這樣的?!?
程默點了點頭,嘖嘖稱奇道:“小師兄,你現(xiàn)在的神識,是十九紋吧?”
墨畫點頭,“差不多?!?
也就比十九紋,強(qiáng)了一紋而已。
程默有些羨慕,“也不知我什么時候,能有小師兄你這般強(qiáng)的神識?!?
司徒劍便道:“做個夢吧,夢里什么都有?!?
旁邊便有弟子忍不住竊笑。
程默微怒,“司徒,你又拆我的臺!”
司徒劍喝了口茶水,一臉淡然道:“拆你的臺?你的臺在哪呢?”
“好啊,待會論劍比試,你我切磋切磋,分個高下!”
“你昨天不是才輸給我?”
“那是我一時大意,被你算計了!”
“不會就學(xué),輸了就練,不要找借口?!?
“司徒,你跟小師兄學(xué)點好的,學(xué)陣法也行,求你了,別學(xué)小師兄的嘴皮子……”
“我就學(xué)……”
……
一群人也笑著吵吵鬧鬧,氣氛一時歡快又活潑。
墨畫瞇著眼笑了笑,笑著笑著,心中忽而又有些莫名的感慨。
他現(xiàn)在神念結(jié)丹了。
而乾學(xué)修道九年,這已經(jīng)是第八個年頭,剩下的時間,只有一年多了。
一年之后,自己跟這些小師弟們,或許也要各奔東西了。
大家來自九州各地,一起在乾州求學(xué),一旦分開,便如星落大地,相隔無邊,再次見面時,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更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能像現(xiàn)在這樣,一群同門兄弟,聚在一起,吵吵鬧鬧,喝酒歡。
有時候,越是平淡不經(jīng)意的情誼,越是彌足珍貴。
一旦逝去之后,再想追回,恐怕已然不可得了。
墨畫微微嘆了口氣,喝了口茶。
茶水醇厚甘甜,但又帶了一絲苦澀……
謝謝啾與咪與驢與點與甜打賞的盟主~
(.)
盟主會有加更哈,不過要等我稍微緩一陣再加~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