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在論劍大會中殺出頭,哪怕只是殺到地字局。
也足以讓太阿山的長老們,對他們刮目相看。
歐陽家族中,一些神情嚴(yán)厲的長輩們,也會對他們笑臉相迎了。
弱者會被忽視。
而一旦實力強,或展現(xiàn)出足夠的潛力,便能收獲更多的友好。
五兄弟雖然看著單純,但心里明白。
這些,全都是小師兄帶給他們的。
沒有小師兄幫忙,沒有小師兄給的這個機會,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論劍大會,嶄露頭角。
因此,在旁人眼中,威武兇狠,以五柄猙獰巨劍,令對手談之色變的太阿五兄弟,反倒對個頭不高,一臉隨和的墨畫聽計從。
墨畫說什么,他們都連連點頭,記在心底,甚至有點“忠心耿耿”的意味。
籌備完了,眾人各自散去。
墨畫也回到弟子居,開始為自己的地字論劍做籌劃了。
論劍至今,他已經(jīng)曝光了不少底牌。
余下的牌,也是用一張少一張。
而地字論劍,會與四宗真正的天驕交手,難度倍增,后面的戰(zhàn)局,只會更難打。
甚至明日的論劍,就會是一場艱絕的苦戰(zhàn)。
墨畫掐著手指,心中默算,不由嘆了口氣,目光漸漸深邃起來。
“難玩了……”
……
某處宗門大殿內(nèi)。
道法長老們聚在一起,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熬了那么多夜,摹影圖看了那么多遍,總算破了那小子的隱匿,本以為萬事大吉,那小子必死無疑……
結(jié)果反手他又露了一手詭異的身法。
當(dāng)時,一群道法長老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一口老血硬憋在喉嚨里,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臭小子,是真他媽的能藏!”
“明明有一身絕頂身法,竟能忍住那么多場不用,還在那里耗子戲貓,跟人玩捉迷藏……”
“此子行事之陰險,心思之詭譎,老夫生平僅見?!?
“這股低調(diào)隱忍的勁頭,不輸一些老東西……”
“什么低調(diào)隱忍?他就是蔫壞!秉性惡劣,喜歡作弄別人,良心壞透了……”
“年輕人一點不講武德……”
一群不知熬了多少次夜的長老,此時義憤填膺,紛紛出“聲討”墨畫。
“好了,”終于有人不耐煩道,“說點正事……”
“好歹都是大宗門長老,有頭有臉的人物,躲在背后說一個小弟子的壞話,像什么樣子?”
殿內(nèi)果然安靜了。
但長老們臉色還是很難看。
“那小子的身法,查出來歷了么?”有人問。
“查出來了,但很復(fù)雜,有很多高明身法的影子……”
“那到底是哪些高明身法?”
“不是說了么,都有一點……”
“這小子的心眼,不知是怎么長的,那么多身法,都融在了一起,但你要具體去界定是哪一門,還真不好說……”
“你這不是廢話?”
“好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他這身法,高明到這個地步,就算知道來歷,你怎么破?讓誰去破?”
“用縛靈鎖……”
“你能鎖住他?”
“那定身法術(shù)……”
“你法術(shù)還能比他更快?”
“陣法……”
“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你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眾人胸口都有些發(fā)堵。
殿內(nèi)也沉默了片刻。
歸根結(jié)底,身法屬于一種修道“硬實力”,一旦強得離譜了,沒那么容易克制。
而能針對身法的一切手段,又恰好都是墨畫最擅長的。
其他一些小伎倆,更不可能。
別的不說,光是墨畫敏銳而強大的神識,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大殿內(nèi)沉默片刻,一位年邁的長老便緩緩道:
“他這身法,針對不了……”
這句話,也就算蓋棺定論了。
“事到如今,不承認(rèn)也不行,哪怕只憑五行法術(shù),還有這撲朔迷離的身法,這個墨畫,也足以躋身真正的論劍‘天驕’之列?!?
“太虛門的令狐笑,再加上這個墨畫,是真正的一門雙‘天驕’的隊伍?!?
殿內(nèi)嘈雜聲響起。
眾人議論紛紛,顯然對此持有很大意見,但一時卻不好反駁。
年邁長老輕咳一聲,殿內(nèi)安靜了下來,他繼續(xù)道:“話雖如此,但也不必憂慮?!?
“這個墨畫,優(yōu)點和缺點都很明顯。”
“他最大的優(yōu)勢,是他的一身本領(lǐng),兼顧法傷,控制,牽制,保命,逃生,是一個全能的‘輔助’修士。”
“最大的劣勢就是……他終究只是個輔助?!?
“很大程度上,他要依賴隊友,尤其是那個令狐笑。”
“隊友強,他就強?!?
“反之,沒有隊友,他這一身本事,其實派不上多大用場?!?
“最主要的,就是他沒有‘獨立’殺伐的能力。”
“沒隊友幫助,他誰也殺不掉?!?
“他的那些低階五行法術(shù),固然精妙,威力也算不俗。”
“但那是在玄字局,對手只是一般的宗門天驕,他才能混風(fēng)混水?!?
“而且他那微弱的靈力,也支撐不了真正大體量,長時間的靈力殺伐?!?
年邁長老搖頭,“這是天驕論劍,不能憑借自身實力,獨立擊殺對手,只靠法術(shù)撿人頭,終究只能是個‘累贅’?!?
“越到后面,也就越?jīng)]用……”
“這小子若只有如此水準(zhǔn),哪怕身法再好,也是走不遠(yuǎn)的?!?
“地字論劍,靠身法是贏不了的?!?
“甚至,不用比到后面,明日第一場地字論劍,應(yīng)該就能見出分曉了……”
年邁長老沉聲說完,緩緩閉上眼睛,開始養(yǎng)神。
他這番話,將墨畫分析得很透徹。
也鞭辟入里地,說出了墨畫道法傳承的痛腳。
輔助畢竟只是輔助。
靠輔助殺不了人。
只有隊友強,他才能強,沒有隊友,他什么也不是。
眾人連連頷首,尤其是想到,昨日論道天儀,推演出的論劍賽事名單,想到名單之中,墨畫他們,第一場地字論劍的對手,紛紛目光微凝。
“這第一場地字論劍,便會是一場下馬威!”
……
次日,經(jīng)過一大段莊重且繁縟的論劍儀式。
地字論劍,正式開始。
而第一場,墨畫就要上場了。
他的對手,是四大宗之一,傳承天劍之道的天劍宗弟子。
而且,不是普通天驕。
是天劍宗此屆,最頂尖的弟子,是萬千劍道翹楚之中的最強者,此屆天劍第一人。
蕭無塵。
這絕對是眾人心目中,此屆論劍大會以來,最精彩,也最激烈的一場論劍。
地字局,開場就是如此好戲。
以至于,原本就人山人海的論道山,更是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一睹天劍宗第一人的風(fēng)采。
同樣,也想看太虛門與天劍宗的交鋒。
這是真正的萬眾矚目。
場外,張大長老,張瀾,聞人琬,瑜兒,顧長懷,還有很多與墨畫相熟的世家修士,宗門子弟,道友親朋,都在默默觀看著這場對局,默默為墨畫祝愿。
對墨畫來說,這是真正的,頂尖的強敵。
他們心中期待著墨畫的表現(xiàn),但更多的,則是忐忑和擔(dān)憂。
就在這種緊張而焦灼的氣氛中,地字第一場論劍開始了。
論道鐘響,雙方交鋒。
人影交錯,劍氣與法術(shù)激蕩。
而后只一瞬間,太虛門便潰敗了。
天劍宗,筑基巔峰,劍道無雙的蕭無塵,領(lǐng)著四名天劍宗天驕弟子,只一場交鋒,一個來回,便以近乎碾壓的姿態(tài),擊潰了太虛門墨畫五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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