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寒,經(jīng)此一戰(zhàn),必聲名遠揚。眾人將知,天劍宗除了蕭無塵外,還有一個蕭若寒……”
“四大宗,不愧是天驕搖籃,看著真令我等宗門眼饞……”
……
場外修士不吝贊美之詞,議論不休。
場內,墨畫嘆了口氣。
他看著城墻上,那一道巨大的劍氣缺口,有些無奈:
“不愧是乾學論劍,這些天驕,一個比一個猛,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更是一點懶都不能偷?!?
“想贏一局可真難……”
要是真只畫了兩副陣法,那可就真完了。
墨畫又和之前一樣,伸手往城墻上一拍。
城墻上光芒又是一閃。
蕭若寒等天劍宗弟子,剛調整過氣息,看著被破掉的城門,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一道光華,緩緩升起。
這道光華,不再是金色,而是土石色。
艮山土石陣。
這是一副,糅合了八卦艮山,和五行土木的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
與金石陣有些不同。
金石陣,只注重防御,可使城池“固若金湯”。
而這艮山土石陣,防御稍差一些,但卻能兼顧“城墻修復”。
墨畫就猜到,打到這個地步,城墻肯定會破損,因此提前備了一手,用陣法來修城門。
于是光芒彌漫間。
一道道土灰色陣紋,迅速爬滿了整扇大門。
陣紋將靈力,轉化為五行八卦的土石之力,快速地修補著城墻。
城門之上,那道蕭若寒拼盡全力,天劍宗弟子豁出性命,這才劈出的劍氣豁口,也在眨眼的功夫里,就被修補好了。
城門一瞬間,又完好無損了。
四周瞬間安靜了。
艮山陣的土石,堵住了城門的缺口。
也仿佛,賭住了觀戰(zhàn)修士的嘴。
更仿佛,堵住了天劍宗弟子的心。
這下,他們感受到的,就是真正的“絕望”了。
不只他們,觀戰(zhàn)席同樣一片沉默。
觀戰(zhàn)的修士,也替天劍宗的弟子們感到絕望。
五人攻城戰(zhàn),你用高階陣法來守。
一副,還可以打打。
兩副,也不是不行。
但你這都第三副了,多多少少就有點臭不要臉了。
這還讓人怎么玩?
這還能怎么玩?
便是往前數(shù)個八百年,那么多屆論劍大會加起來,也沒哪個隊伍攻城,非得要連破三副二品十九紋頂配的高階陣法才能贏的。
“這就是作弊!”
“這就是無恥!”
“這是論劍!不是論陣!太虛門勝之不武!”
但不管怎么說,局勢已經(jīng)幾乎沒有爭議了。
天劍宗還剩四人。
太虛門還剩三人。
天劍宗占據(jù)優(yōu)勢。
但面對眼前這一扇,被重新修繕過,近乎“完好無損”,還被高階陣法加持著的城門,即便太虛門一人不剩,他們也不可能再打破城門了。
沒機會了。
而且,時間也快到了。
天劍宗的弟子們,深感頹然而無力,最后只象征性地,劈了幾劍。
劍氣劈在城門上,宛如泥沉大海,杳然無蹤。
他們更覺一陣胸悶氣短。
就這樣,一刻鐘后,論道鐘聲響起。
論劍結束。
天劍宗輸,太虛門勝。
……
“贏了!”
論劍場外。
瑜兒實在是開心壞了,笑瞇瞇地拍著手,歡呼道:“墨哥哥贏了!”
聞人琬笑著看著瑜兒,溫和道:“贏了!”
太虛門上下,懸著的心也終于都放了下來。
無論是弟子,還是長老,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太虛門的弟子們紛紛高呼:“小師兄英明神武!”
這是地字論劍,太虛門贏的第一場。
幾乎純粹是靠墨畫畫“陣法”贏下來的。
太阿山和沖虛山,一些原本對墨畫還存了些成見的長老,此時都開始在自我反思。
自己此前是不是對墨畫,還是不夠友善?
是不是笑容,還不夠溫和?
聲音,是不是應該更和藹些?
而風家看臺這邊。
張瀾也緩緩松口氣,心中感嘆。
墨畫這孩子,還是這么出人意料。
幾乎看不到一點贏面的局,他竟然鼓搗鼓搗,也能弄贏了……
“不愧是墨畫啊……”
坐在張瀾前面的張大長老,此時卻瞳孔微縮,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他才筑基后期,這么點的功夫,就畫出了三副二品十九紋的高階陣法?”
“這就是……乾學陣道魁首?”
“而且,這個陣道魁首,還精通隱匿,精通身法……”
“一個……死不掉的陣師?”
“此子將來……必定了不得。”
“得找個機會,認識一下?!睆埓箝L老皺眉:
“就是怕他資質太好,身份太高,不肯見我這個外地來的,四品家族的大長老……”
“也不知有沒有人脈廣的高人,能幫忙引薦一下……”
……
而論劍場外,絕大多數(shù)修士,此時仍舊有些沉默。
而后便是陸續(xù)有嘆息聲響起:
“太虛門竟然……贏了?”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場原本十拿九穩(wěn),沒人覺得會有例外的論劍賽事,一番峰回路轉,跌宕起伏之后,原本必輸無疑的太虛門,竟然真的……贏了?
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主要是那陣法,實在太犯規(guī)了……”
“連續(xù)三副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我此前,還從沒看過這么賴皮的‘論劍’。”
“依仗陣法之力,這還能算是‘論劍’么?”
“不管算不算,誰贏誰厲害?!?
“有本事,你也現(xiàn)場畫一個高階陣法?”
“強詞奪理……”
“這怎么能叫強詞奪理?”
“這年頭,就講究一個綜合發(fā)展,不會論劍的陣師,不是一個好的靈修……”
“但不管如何,這小子一身本事,無論法術,隱匿,身法還是陣法,都挺惡心人的……”
“常道,字如其人,或許法術和陣法,也是一樣。”
“天劍宗這場,輸?shù)锰┝恕?
“看到那城門之上三番兩次浮出的陣法,我都替蕭若寒心里發(fā)堵。”
……
蕭若寒的確心底發(fā)堵。
他還是第一次,在論劍大會上,碰到高階陣法,還是連續(xù)三副。
若非如此,他絕不可能輸。
從這點上說,他也算是墨畫以陣法論劍的第一個“受害者”。
此時他的心,就像那堵,永遠斬不斷的城門。
而當他在后場,看到墨畫的時候,一雙眼睛,同樣死死盯著墨畫,似乎要將墨畫的樣子,永遠記下來。
但他是天劍宗的天驕,性情是高傲的,并沒有放什么威脅的話,只是這樣看了墨畫一眼,就這樣離開了。
墨畫有些疑惑,嘀咕道:
“怎么都這么喜歡盯著我看?”
“我長得很好看?”
司徒劍見墨畫一點心里沒數(shù)的樣子,不由無奈嘆氣。
他有一種預感,此戰(zhàn)之后,小師兄的“論劍仇人”,恐怕要開始向“四大宗”蔓延了……
……
一般來說,四大宗的弟子,都更高傲些,他們是不屑于八大門的弟子,混在一塊的。
但很顯然,對某人的仇恨,打破了這個隔閡。
入夜,屠墨令中。
一個匿名的修士,悄無聲息地入了屠墨盟。
他的名字,叫“高處不勝寒”。
但因為入盟的修士,越來越多,所以一時也沒人在意。
屠墨令中,眾人正熱烈地議論著墨畫的“罪狀”:
“法術陰險,便罷了,隱匿陰險,也算了,身法陰險,也不計較……”
“但他竟然鉆空子,在論劍大會上自畫陣法!”
“還是高階陣法!”
“卑鄙無恥!”
“而且陣法,用得更為陰險,明顯就是為了戲弄別人,這才一副一副放出來,就是為了讓人,體驗到絕望,然后努力找到希望,再通過抹滅希望,帶來更深的絕望……”
“光是想想,我就腦溢血……”
“心地太壞了……”
“魔道行事也不過如此?!?
“太陰暗了……”
“令人不齒……”
窺屏許久的“高處不勝寒”,此時默默發(fā)了一句:“就是?!?
無名之輩:“我還是那句話,誰能在論劍大會,當眾斬殺墨畫,我便當場認他做大哥!”
大傻子:“可以。”
紫霞第一仙子:“缺靈石跟我說?!?
我與火球術不共戴天:“墨畫必死!”
一群人跟著刷:“墨畫必死!”
高處不勝寒默然片刻,也跟在眾人后面刷了一句:“墨畫必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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