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自從踏上神念道化的神明之路,墨畫現(xiàn)在看到祭壇,就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他腳步一踮,輕輕一躍,就跳上了祭壇,并輕車熟路地,在祭壇正中坐了下來。
坐下之后,一股舒適感,漸漸涌遍全身。
繼而,就是濃濃的昏沉感。
神識有被什么吸引拉扯,離開肉身的跡象。
很快,墨畫便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再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進(jìn)入了一尊頗具蠻荒風(fēng)格的大殿。
大殿四周,全是蒼狼雕像。
高座之上,滿是狼袍修士。
這些狼袍修士身上,無不散發(fā)著邪祟的氣味,而且大多數(shù),全是三品邪祟。
墨畫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
而此時,蒼狼宗列祖列宗之中,一人指著墨畫,厲聲斥責(zé)道: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祠堂,入我蒼狼陵,褻瀆我等祭壇……”
墨畫目光掃視四周,深深嗅了一口久違的邪魔的氣息,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反問道:
“你們?yōu)楹尾煌庾屭w長老做掌門?趙長老這人,雖然稍稍虛偽了點,但人還不錯?!?
“荒謬!”一個蒼狼宗老祖冷笑,“我蒼狼宗的事,何曾容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倒是你……”
他看著墨畫,眼中閃著貪狼一般的邪異光澤,嘴角甚至流下了血一般的口涎。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就敢闖進(jìn)來?”
墨畫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端詳著墨畫。
墨畫的神念形態(tài),本就是個小娃子,如今收斂了氣息,神髓并不外露,看上去就只是一個,神念充沛且清澈味美的“小羔羊”。
如今這只肥美的“羔羊”,自己闖入了狼群。
不少蒼狼宗的老祖?zhèn)儯夹闹写瓜选?
“我不管這是什么地方……”墨畫神情淡然,仍在問他們:“為何不讓趙長老做掌門?”
一位瘦小的蒼狼宗老祖,陰沉笑道:
“狼性千里吃肉。既是蒼狼宗,行事自然就要有狼性,要去拼,去殺,去搶?!?
“那個姓趙的小子,修為還行,但心性太弱了,沒有狠勁,沒一點蒼狼宗掌門的樣子?!?
墨畫問道:“不能談?wù)劽矗课矣X得他還行?!?
他這番話,又引起一番譏笑。
顯然沒人理會他這番“幼稚”的論。
墨畫嘆了口氣。
“那就是沒的談了……”
沒的談……可就太好了……
墨畫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而后端詳著他們,嚴(yán)肅道:“那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
“你們之前,應(yīng)該不是這副半人半狼的模樣吧?”
此一出,在場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神色都為之一變。
墨畫察觀色,微微頷首,繼而問道:
“你們變成狼,是因為祖陵中那座祭壇么?”
“那座祭壇,是誰讓你們建的?又是誰告訴你們,祭祀的儀式的?”
“你們想修的,究竟是什么‘道’?”
此一出,“狼”群中,神念最深,殺念最重的一個蒼狼宗老祖,當(dāng)即便伸出狼爪,指著墨畫寒聲道:
“殺了他!”
“將他的神魂,咬碎,嚼爛,啃得片骨不留?!?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蒼狼老祖,從高堂之上狂奔而下,初始是半人半狼,四肢并用,沒爬幾步,便化作了一只純粹的狼妖,張開鋒利的獠牙,咬向墨畫的腦袋。
似乎想將墨畫的腦袋,整個吞掉。
可還沒等它近墨畫的身,忽然一道金光閃過,這只蒼狼妖祟,便被整個肢解掉了,殘肢四分五裂,摔在地上。
一瞬間,滿堂皆寂。
絕大多數(shù)“妖祟”形態(tài)的蒼狼宗老祖,神情錯愕,根本不知道,適才墨畫到底做了什么。
為什么眨眼之間,一位金丹老祖級別的妖祟,就被分尸斃命了。
強(qiáng)烈的不安,籠罩在他們心頭。
他們不是已經(jīng)按照傳承的秘法,化作了強(qiáng)大的“妖祟”,不死不滅了么?
在這蒼狼州界,在這三品蒼狼城。
妖祟,還是三品,還聚在一起,基本上就等同于“無法無天”的存在了。
他們不應(yīng)該,是最強(qiáng)的么?
可為什么,為什么還是會被殺?
而且,還是被一個細(xì)皮嫩肉的小不點,像宰狗一樣殺,被殺時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殺的。
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小子,又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紛紛震撼當(dāng)場。
墨畫則目露沉思。
人殺人,則會生煞。
殺邪祟,反倒不會。
畢竟邪祟又不是人。
墨畫剛才用那只“跳臉”的狼祟試驗過了。
殺了那狼祟死后,的確沒煞氣滋生。
神念化劍,他剛才也久違地稍微動用了一下。
神識的確會有一些刺痛,反噬也有,但并沒有那么強(qiáng)烈。
這便意味著,在識海中,神念化劍還是能用的。
只不過暫時無法神念出竅,在現(xiàn)實中用斬神劍罷了。
因為識海和現(xiàn)世是兩個概念,斬神劍自眉眼出竅,要破虛實之壁,將神魂暴露在現(xiàn)實中,不僅神識透支嚴(yán)重,風(fēng)險也更高,煞氣的反噬,也更猛烈。
當(dāng)然,這些現(xiàn)在都無關(guān)緊要。
甚至祭壇,秘密這種東西,后面都可以再慢慢打探。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吃一頓“飽飯”。
墨畫已經(jīng)餓了很久了,他也不打算再客氣了。
開飯!
火紅的陣法開始在狼殿蔓延。
金色的劍光,自空中交織。
五行法術(shù)流轉(zhuǎn)不息。
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紛紛神色驚恐。
他們身為妖祟,只會一兩招“化形”,只會神念肉搏,何曾見過如此多,陣法,劍法和法術(shù)交織的,高深強(qiáng)大的神念法門。
他們也根本不明白。
同為“金丹”境的神念,為何他們在墨畫面前,竟會如同朽木一般,被摧枯拉朽地“屠殺”。
任他們再掙扎,都沒形成一絲反抗之力,有的只是冰冷的絕望。
他們不理解,這天地之間,到底是何等存在,才會有如此強(qiáng)大到無解的神念?
可根本沒人告訴他們。
墨畫也沒一句廢話,以雷霆手段,直接給予“滅頂之災(zāi)”。
將蒼狼宗這些,化作“妖祟”的列祖列宗,給殺了個干干凈凈。
殺完之后,墨畫用地火陣,將這些“妖祟”的神念,給焚燒了一遍,先去了一遍“邪氣”,之后張開小嘴,全部吸進(jìn)了肚子里。
但他現(xiàn)在沒煉化,留著等回去,再慢慢品。
現(xiàn)在不是在乾學(xué)州界了,日子不好過,不能太揮霍了,難得吃上一頓好的,一定要精打細(xì)算,細(xì)嚼慢咽。
墨畫四周掃了掃,見沒什么遺漏,這才退出狼殿。
蒼狼陵中,墨畫睜開眼,又將祭壇打量了一眼,將這祭壇的形制,記在了腦海里,這才攥著狼皮令狀,起身離開。
離開狼陵,進(jìn)入內(nèi)堂,又繞開牌位,來到祠堂。
趙長老還在祠堂等著。
墨畫將狼皮令狀,遞給了他,“好了,你現(xiàn)在是蒼狼宗的掌門了,掌門令狀上,有了血印了?!?
趙長老神情大喜,剛接過令狀,笑容卻又僵在了臉上。
令狀之上,的確有血印,但是……這血印的樣子,似乎有些太“隨意”了……
趙長老偷偷打量了墨畫一眼,小聲道:“墨公子,這血印……不會是……”
墨畫點頭,“沒錯,是我自己畫上去的。”
趙長老:“……”
氣氛沉默了片刻,趙長老又小聲問道:
“那我蒼狼宗的列祖列宗,是什么意思……”
墨畫輕輕嘆了口氣:“我誠心誠意跟他們談了,但你蒼狼宗的列祖列宗,不認(rèn)同你,他們覺得你的心性,不適合做掌門?!?
趙長老臉色黯然,“那……”
墨畫道:“所以我把他們?nèi)珰⒘?,又給你畫了個血印,讓你當(dāng)這個掌門。”
趙長老只覺腦袋嗡地一聲,兩腿一軟直接沒站住,跌在了地上。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