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眼能看出的“兵種”的區(qū)分,譬如:輕甲道兵,重鎧道兵,戰(zhàn)馬騎兵,靈狼騎兵等。
還有一些,明顯按照靈根和功法編隊的道兵:五行金靈道兵,五行木靈道兵,五行水靈道兵,五行火靈道兵……
而這些道兵,出身來歷也各有不同。
除了都扛著道廷的“道”字大旗外,不同道兵司家族,也都有各自不同的旗子。
墨畫剛好就在威武道兵中,看到一面大旗,大旗上寫了一個大字:
“楊。”
楊?
道兵司楊家……
墨畫目光微動,神情有些古怪,“我的靠山……來了?”
……
只可惜,楊家道兵的這支隊列中,并沒有墨畫熟悉的人。
墨畫以手掐訣,算了片刻,走到了另外一條街,在一個茶館面前耐心等著。
形形色色的修士,從墨畫面前走過,包括道廷司的道兵。
可一直等到晚上,仍舊沒等到墨畫想找的人。
墨畫皺眉,輕聲嘀咕道:
“不對啊,西南,水陸交匯,卦象說是會在這里,碰到熟人的啊……”
他正疑惑之時,神念一動,抬頭看去,便見遠(yuǎn)方走來一隊道兵。
這隊道兵,與其他道兵都不同,鎧甲是舊的,上面沾著血跡,面容上也沾有風(fēng)塵。
其他道兵,是剛趕來大荒,整裝待發(fā)。
而這隊道兵,更像是從大荒的前線退下來的,遍體鱗傷。
這支道兵,同樣在道廷的“道”字大旗下,懸著一枚“楊”家的旗幟。
墨畫目光一掃,便見到了當(dāng)前一位,身型魁梧,雖負(fù)著傷滿面風(fēng)霜,但神情堅毅的金丹統(tǒng)領(lǐng)。
過往的記憶,稍稍回溯。
墨畫當(dāng)即眼睛一亮,喊道:
“楊統(tǒng)領(lǐng)!”
走在人前的楊繼山,正眉眼凝重不知想著什么,驟然聽到這一聲呼喊,他神情微怔,轉(zhuǎn)過頭來,便見一個眉眼俊秀如畫,膚色白皙如玉的少年,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楊繼山一時愣住了。
這個少年,如詩如畫一般,初看十分驚艷,再看又有幾分眼熟。
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在心間油然而生。
似乎這少年,曾是他的“熟人”,還是個很特殊的熟人。
但楊繼山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過這個少年……
“你是……”楊繼山緩緩道。
墨畫有些疑惑,便道:“楊統(tǒng)領(lǐng),您忘了?我是墨畫?!?
“墨畫……”
墨畫……
楊繼山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覺得這個名字也十分耳熟,似乎在他記憶深處,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可一旦去想,又覺得頭腦一陣迷迷糊糊,似乎什么都記不真切了。
墨畫……
忽而,一張純凈白皙可愛的小臉,如電光火石一般,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楊繼山心頭一震,當(dāng)即驚訝道:“你是……南岳城的那個小娃子?!?
墨畫見楊繼山認(rèn)出自己了,頗為開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也有點(diǎn)不高興,糾正道:
“我不是小娃子了……”
楊繼山又將已如翩翩少年般的墨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著感嘆道:
“長大了?!?
隨后他有些奇怪,“你怎么跑到大漠城來了?”
墨畫便道:“我向南游歷,恰逢兵荒馬亂,就只能到這大漠城暫避了?!?
楊繼山聞,有些同情,又有些感慨。
大荒戰(zhàn)事一起,災(zāi)禍必生,離大荒最近的離州首當(dāng)其沖,定會受兵燹之災(zāi)。
這等兵荒馬亂之下,他一個少年,能逃生到這大漠城,也實(shí)屬不易。
“你一個人?”楊繼山溫聲問道。
“嗯?!?
“有落腳的地方么?”
墨畫搖頭,“沒。”
楊繼山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先隨我回軍營吧,如今道廷大軍匯合,道兵駐扎的軍營,怎么也比外面安全。”
墨畫面露喜色,點(diǎn)頭道:“多謝楊統(tǒng)領(lǐng)!”
“走吧?!?
“好?!?
墨畫便這樣,光明正大混進(jìn)了道兵的隊伍中。
楊繼山帶著墨畫,在一群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道兵簇?fù)硐?,向大漠城的軍營走去。
只是他心中,還是有些沒弄明白:
“這個墨畫……他到底是誰來著?”
“我應(yīng)該是認(rèn)識他的……可我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
“南岳城?”
“我是因?yàn)槟显莱鞘裁磿r候的哪件事,認(rèn)識這位小兄弟的?”
“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我竟仿佛忘記了這位小兄弟一樣,腦海中一點(diǎn)印象沒有?”
楊繼山心中疑惑,很想向墨畫問個清楚。
但又有點(diǎn)害怕那種,他鄉(xiāng)遇熟人,卻又根本想不起來這“熟人”是誰的尷尬。
楊繼山只能硬著頭皮,假裝無事發(fā)生。
……
一行人,穿過大漠城的街道,來到了西北角,一處守備嚴(yán)密的道兵營地中。
道兵的營地,禁止外人進(jìn)入。
但楊繼山是道兵統(tǒng)領(lǐng),權(quán)柄很高。
而且他還是楊家的人,所駐守的營地,也幾乎全是楊家子弟,因此只說了一聲,守營的道兵便放行了。
楊繼山將墨畫,帶到一處軍營中,迎面又碰上了一個大漢。
那大漢右手耷拉著,左胸也纏著繃帶,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左頸延伸到右肋,傷勢極嚴(yán)重,還滲著血。
楊繼山皺眉,“不是讓你休息么?”
大漢臉色蒼白,咧嘴笑道:“死不了,閑不住?!?
墨畫卻一驚,“楊叔叔?”
此人也是他的熟人,也是在通仙城,和他一起剿滅錢家,對抗大妖封g的道兵隊長,楊繼勇。
楊繼勇神情詫異,盯著墨畫看了一眼,好半晌才神情震驚,張大了嘴,難以置信道:
“你……你是墨畫?”
“嗯。”墨畫笑著點(diǎn)頭。
楊繼勇盯著墨畫看了幾圈,當(dāng)真是又驚又喜:“十來年沒見,一轉(zhuǎn)眼,你長這么大了……”
一旁的楊繼山卻有些錯愕,“你……也認(rèn)識他?”
楊繼勇不解,“大哥,我不是跟你說過么?我在通仙城,認(rèn)識了一個小陣師?!?
“通仙城……”
楊繼山皺眉,而后恍然記起,楊繼勇似乎的確是跟自己提過一個,天資不凡的“小陣師”。
只是……為什么明明是同一個人,但記憶卻好像,完全是割裂的?
這個小兄弟他……到底是什么人……
楊繼山面色微沉。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