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帶著丹朱等人“鳩占鵲巢”,占領了術(shù)骨部的偏部駐地。
這處偏部之中,修為最高的蠻修,只有金丹初期。
其中偏部最強的頭目,和一個戰(zhàn)將,死在了之前的伏殺中。一個長老逃了。
偏部這里,則駐守了兩個金丹。其中一個,也死在了丹朱手里。
另一個則投降了。
可墨畫目光一掃,看了那雙陰鷙的眼睛,便知他是假意投降,估計是投降之后,想著暗中聯(lián)絡其他人,偷襲暗殺丹朱,或者再起兵反抗之類的。
墨畫便找了個由頭,讓丹朱也將他處死了。
這樣一來,這處術(shù)骨偏部的金丹,幾乎便“死絕”了。
而墨畫一方,足有四個金丹。
這四個金丹,帶著幾百精銳,足以震懾一整個偏部,將近數(shù)萬術(shù)骨蠻修了。
期間也有其他術(shù)骨蠻修反抗,墨畫也讓人殺了,懸尸在部落門庭上,以儆效尤。
墨畫嘆了口氣。
在道廷的時候,他是個遵律守法的好修士來著,與人為善,一般也不會做這種“濫殺”的事。
只是在大荒這里,實在是沒辦法。
部落戰(zhàn)爭,本就是你死我活。
亂世也不得不用重典。
就這樣,術(shù)骨部里還是反抗不斷,一批一批術(shù)骨族人冒出來,公然違抗墨畫的命令。
墨畫只能全給殺了。
當然,這種事也輪不著他動手。
他是巫祝,只負責定規(guī)矩,下命令,違令者死。
真正下殺手的,全都是蠻將赤鋒。
赤鋒是從戰(zhàn)場中歷練出來的金丹中期蠻修將領,殺人是真的眼皮都不眨一下。
墨畫看過,赤鋒砍頭跟砍西瓜一樣,一刀一個,血濺在身上,他也只當在洗澡,是個十足的狠人。
而赤鋒在殺了幾波,共屠了近百人之后,這處術(shù)骨偏部,也就老實了。
沒人再敢忤逆墨畫的命令,和赤鋒的屠刀。
墨畫接下來,便開始“懷柔”了。
先殺一波,讓人懼怕,把規(guī)矩立起來。
之后再寬和些,讓這些人劫后余生,知道感激。
具體的事,則交給丹朱來做。
墨畫是巫祝,負責藏身幕后,頒布神諭,定立法度。
赤鋒是蠻將,負責平亂殺伐,立下威嚴。
丹朱是少主,要寬和慈愛,安撫人心。
這樣三管齊下,術(shù)骨偏部數(shù)萬蠻修,漸漸就安定了下來,不敢再生亂滋事了。
丹朱少主的名頭,還是很大的。
而且,在蠻荒這個地方,對大多數(shù)蠻修而,“金丹”同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正常情況下,他們也并不敢反抗“金丹”。
部落剛被攻破的時候,面臨生死存亡,他們或許會熱血上涌,想著與丹雀部拼個你死我活。
可過了一段時間,熱血冷卻了下來,他們就不敢再“上頭”了。
他們知道,筑基與金丹交手,必死無疑。
而他們的部落,也并未面臨“生死存亡”。
丹雀部并未大肆殺戮,甚至連“壓迫”都不曾有。他們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更不必說,墨畫白凈莊嚴,丹朱俊美慈愛,兩人都散發(fā)著一股,令人心悅誠服的氣度,讓人生不出反叛的心思。
術(shù)骨部這些人,很快也就沒了,打生打死的心思了。
甚至沒過多久,他們也漸漸適應了這種日子。
他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究竟在被誰“統(tǒng)治”著。
但日子照常過,被誰“統(tǒng)治”也沒什么所謂,反正能活著就行。
就這樣,墨畫姑且算是在朱雀山界,“收服”了第一個勢力。
之后墨畫并未急著“大刀闊斧”地改革,因為墨畫知道,這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
饑災如跗骨之蛆。
危險也仍并未解除。
一旦饑災蔓延過來,那他占領下的,這處“術(shù)骨偏部”,不但不會成為助力,反倒還有可能成為拖累,乃至于成為饑災擴散的血肉媒介。
丹朱和赤鋒坐鎮(zhèn)術(shù)骨部。
其他丹雀部蠻兵,也暫時在術(shù)骨偏部安頓休整。
墨畫則由巴山和巴川兩人護衛(wèi),原路折返,去親自查看饑災蔓延的程度。
大約走了一天一夜,墨畫便來到了一處山崖,居高向下望去,便見遠處草木枯萎,死尸腐敗。
在一片凋敗中,尋常修士肉眼看不見的,半紅半黃色的饑災之氣,在里面蔓延游動。
墨畫眉頭皺起。
這股宛如“怪物”般的饑災之氣,不斷吞噬繁衍,又變得強大了。
可它又并未繼續(xù)蔓延,而是停在了原地,在一定范圍內(nèi),不斷逡巡和徘徊。
停止了?
不,更像是在……休息,或者是積蓄力量?
墨畫目光肅然。
為什么?
是因為這饑災之氣的蔓延,需要某種“動力”來供給?如今力竭了,所以只能延緩蔓延的進度?
還是說,它在等著什么?
墨畫拿捏不準,他對大荒“饑災”的認識太匱乏了,也不曾見過相關的族志和文獻。
墨畫沉思片刻后,取出一些令旗,插在了饑災蔓延的邊緣之地,并對巴山和巴川長老吩咐道:
“派幾個蠻兵,輪流在這里盯著。一旦草木枯萎的界限,越過我插的這些旗子,立馬向我回稟?!?
巴山和巴川連忙道:“是,巫祝大人?!?
之后墨畫便返回了術(shù)骨偏部。
饑災的蔓延,暫時停止了,雖然不知什么時候,會繼續(xù)擴散,但至少眼下,有了一點點喘息的空間。
否則他們就必須盡快撤離。
這處術(shù)骨偏部,也要徹底荒廢掉。
至于術(shù)骨部里的人,不用想,肯定不會跟他們走,那這一個偏部,數(shù)萬人,肯定都會死在這饑荒之中。
而一旦在饑災中,死了足夠多的人……
之后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墨畫也說不清楚。
興衰之兆,必有所始。
吉兇之勢,必象其德。
墨畫只是隱約猜測,這絕對不可能是好兆頭。
甚至極有可能,會是某個大災厄的源頭,是某場大劫的“鋪墊”……
但無論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該做的事,也還是要去做的。
回到術(shù)骨偏部后,墨畫便將自己在烏圖和兀魯山界,所研究并實踐的那一套,完全搬了過來,一點點教給丹朱。
包括,如何信奉神明,嚴禁濫殺,平抑權(quán)力,均分財富,愛護老人,善待蠻奴,教化孩子……等等。
這一套并不算高明,但卻十分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