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骨部的邪神,是一只新生的邪神,是一只被逼迫著墮化的邪神,所以處理起來,難度并不高。
識海之中,墨畫喚出道碑,以鮮紅色的寂滅劫雷,抹去了弒骨邪神的意志。
雖然現(xiàn)在,他的神識已經(jīng)很強了,道化程度也很深,施展的斬神劍也極其鋒利,全力之下足以擊潰一般邪神的神軀,但也還沒到可以完全抹殺邪神意志的地步。
用劫雷消下毒,更安全,更放心,也不會有后顧之憂。
不必擔心自己的神念里,被別人種了什么邪惡的“種子”。
消完毒之后,弒骨邪神那股憤怒且不甘的意念,便徹底泯滅。
殘留下的,是菁純的神念,還有一些淡銀色的神髓。
墨畫有些遺憾。
銀色比金色差了不少。
這不是高品的神髓,比大荒之主,甚至是大荒之主的一些強大神骸,都差了不少。
不過想來也不意外。
弒骨邪神墮化之前,估計也就是一般三品的蠻神,頂多比其他蠻神強些,能真正凝聚神格,擁有銀色神髓,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
神髓無論什么品階,總歸都是好東西。
墨畫便將淡銀色的神髓,全部吸入了腹中,殘留的一絲絲,也被他舔了個干凈,一點一滴也不浪費。
舔完之后,墨畫還砸了咂嘴,回味了一下。
畢竟他好久沒吃神髓了。
當然,淡銀色的神髓,對如今的墨畫來說,也沒什么太大的滋味,只能象征性地解解饞。
吃完神髓后,墨畫開始吃“正餐”了。
畢竟神髓雖好,卻是“奢侈品”。
而墨畫現(xiàn)在結(jié)丹在即,肚子很餓,缺的其實是“量大管飽”的干凈念力。
神念狀態(tài)的墨畫,張大了小嘴。
弒骨邪神的念力,就如同江河倒灌,風卷殘云一般,全都被吸入了口中。
墨畫當即坐定煉化。
隨著干凈的念力,被墨畫一點點吸收,他的神識,也開始一點點增強。
神識的境界,也自金丹初期的二十三紋,向著金丹中期的二十四紋一點點邁進。
對如今的墨畫而,神識的增長,極為困難。
即便他天天練絕陣,對神識的磨煉效果也微乎其微了。
但吞噬邪神的神識,只片刻功夫,便讓墨畫的神識,有著明顯的增長。
這讓墨畫不得不感嘆,難怪邪修和魔修,要吸血,吸靈,吃肉,采補。
任何東西,自己一步步修來的,都是極慢的,但若是搶別人,卻是極快的。
自己現(xiàn)在,雖然沒搶“人”,搶的是邪祟和邪神,但歸根結(jié)底,似乎也是在“借外物”,奪外在的神念。
沒有之前,墨畫靠自己畫陣法,磨煉識海,增強神念,來得心里踏實。
一直這樣,靠吃邪神和邪祟增強念力,也不知道根基會不會有問題。
會不會留下其他什么莫測的隱患……
墨畫目光有些凝重,但現(xiàn)在的情況下,他也沒的選。
若要想變強,想提升神識,不吃也得吃。
念力被煉化,墨畫的神念在增強,神識境界也在攀升。
最終在二十三紋接近后期的時候,弒骨邪神的念力,被消化完了。
墨畫神識的增長,也停在了二十三紋“中后期”的水準上。
正常情況下,神識的境界,是沒有這種細分的。
二十三紋就是二十三紋,二十四紋就是二十四紋,不會再分什么前中后期。
但墨畫不一樣,他的神識境界,超出尋常修士太多了。而進階之難,更是匪夷所思。
尤其是到了后面,每進一紋,都困難重重,要付出很多努力。
因此,他不得不,自己給自己神識紋路的進階,再細分出一些小層次,用來衡量自己的神念水準,錨定自己神識的強度。
譬如前期,中期,后期,巔峰這些范疇。
前期,就是剛進入這一紋的神識境界。
巔峰,就是差一些,就能破入下一紋了。
目前墨畫自我感知,自己現(xiàn)在的神識境界,大概介于二十三紋中期和后期之間。
中期以上,后期未滿。
這個進度,有些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只三品邪神,就將他的神識,直接從二十三紋前期,提升到了中后期。
這意味著,他若運氣好,再多吃幾只,真的有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便破入二十四紋境界。
這樣一來,他就真的可以,著手去塑木白金玉骨,煉本命饕餮陣,突破結(jié)丹,成為金丹修士了。
一步步走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兇險,這個曾經(jīng)有些遙遠的目標,也終于讓墨畫,有一些“觸手可及”的實感了。
但隨即,墨畫又嘆了口氣。
一只邪神的念力,只讓自己從二十三紋前期,漲到中后期。
甚至連一紋都漲不了。
自己神識證道的缺口,實在是太夸張了。
雖說這邪神,本身也不是特別強的那種,而且經(jīng)煉化消毒之后,留存下的念力,也并不算多。
但墨畫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他又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個疑惑:
天衍訣這門功法,真的是“人”能修的么?
自己現(xiàn)在還只是筑基,就只能靠“吃邪神”來進階了,那以后呢?
萬一哪天,自己金丹了,羽化了呢,又能吃什么?
自己有朝一日,若是洞虛了呢?
難不成把天也給吃了?
墨畫嘆了口氣,只覺道途艱難,前途一片昏暗,搖了搖頭也懶得再想了,便直接退出了識海。
退出識海后,墨畫又打坐了一下,適應(yīng)一下神識增強后,與自己識海的協(xié)調(diào)性,以及對自己肉身的掌控性。
之后墨畫才緩緩睜開雙眼。
他想了想,又將從弒骨部神像處,抄下來的神道陣紋取了出來,仔細觀察。
這些神道陣紋,佶屈晦澀,并非正常陣師所能掌握的陣道范疇。
但墨畫能認出,這是“神鎖陣”的傳承。
因為他曾經(jīng)也學過。
在乾學州界,他從“屠先生”布下的種種手段里,親自學了神鎖陣。
因此,如今看著這些神鎖陣紋,墨畫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只可惜機關(guān)算盡的屠先生已經(jīng)死了,物是人非了。
墨畫莫名有些感慨。
若不是屠先生……
“究竟是誰,掌握著神道陣法,并用神道陣法,將弒骨部的蠻神囚禁起來的?”
“這個人……與師伯有關(guān)系?”
“但是……師伯走的是詭道寄生,他的手底下,真的會有‘活人’么?”
“這世上又有哪個‘活人’,見過師伯后還能保持理智,并到處畫陣法的?”
墨畫有些捉摸不透。
而這里面,還有一個更關(guān)鍵的問題:
“師伯他,究竟要做什么?”
這個問題放在以前,墨畫根本不敢細想,以免越了界,引起師伯的注意。
可現(xiàn)在,師伯的腳步,在無形中越來越近了,逼得墨畫不得不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師伯想做什么?
墨畫的第一個猜想便是:
養(yǎng)道孽。
這是他最開始在通仙城,第一次接觸師伯的時候,師伯就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