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菜,經(jīng)過簡單烹飪,雖談不上好,但在這荒年,已經(jīng)算很難得了。
貢圖少主不與丹朱說話了,轉(zhuǎn)過頭,扶著身旁那女子的肩膀,憐惜道:
“這一路上,委屈你了,吃點東西吧?!?
那女子點了點頭,掀開了蓋頭,其姿容竟出奇地白皙美艷,尤其是在這荒漠中,顯得更為動人。
周遭瞬時安靜了一會,很多人的目光看來。
這女子的艷色,剎那間不知落入了多少人的眼里。
可這貢圖少主,卻渾然不在意,不僅不在意,反倒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顯得頗為自豪。
他親手為這美貌女子喂食,兩人耳鬢廝磨間,顯得濃情蜜意。
墨畫默默看著,一不發(fā)。
……
下午時分,墨畫便讓眾人各自分開,去打探一些消息。
六千多的蠻兵還在等著,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綠洲中弄點物資,以免蠻兵饑餓,引發(fā)兵亂。
修士有“儲物”的手段,以眼前這綠洲的規(guī)模,的確有可能,藏有一大批物資,養(yǎng)活六千蠻兵。
只不過這綠洲,來頭神秘,勢力也未必小,因此要提前打探清楚。
墨畫還叮囑戮骨:“只打探消息,不可惹事,不可動手?!?
四人當(dāng)中,要數(shù)戮骨修為最強,身份最高,也最“不聽話”,因此墨畫才特意叮囑。
戮骨只冷哼道:“知道了?!?
眾人散開,各自查了一下午,傍晚時分又在客棧碰頭,交換了一下信息。
這綠洲中,的確有不少商閣和庫房,顯然囤有物資,尤其是肉食,干糧,還有一部分不知從哪來的辟谷丹。
具體多少不清楚,但足夠解燃眉之急。
只不過,這些物資,要想“交易”過來,代價肯定不小。
戮骨的意思是直接搶。
他是術(shù)骨大將,只有用武力“交易”其他物資的概念,而不會真花靈石去買。
墨畫覺得不太妥。
平白無故,搶別人東西,總是不太好。
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搶。
最終四人決定暫緩一晚,再行商議。
入夜,戮骨和赤鋒住在一間房,墨畫和丹朱住在另一間。
丹朱在床上打坐修行。
墨畫躺在床上,蓋著毯子,神識在識海里練陣法。
練著練著,他神識忽而一動,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的動靜。
墨畫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丹朱也睜著眼睛,正看著自己,顯然他也察覺到了不對。
墨畫示意丹朱別出聲,自己則貼著墻壁,放開神識,果真感知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騷動。
隔壁房間住的,是貢圖部的那個少主。
此時他的房間內(nèi),好像有幾個不速之客。
這些不速之客,在深更半夜,闖進貢圖少主房內(nèi),將貢圖少主和他那個美妾綁了,然后便離開了。
盡管他們鬼鬼祟祟,刻意隱藏了行跡,但還是鬧出了一些動靜。
不只是墨畫,周邊的客房內(nèi),也有不少修士察覺到了。
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沒人有動作。
丹朱看向墨畫。
墨畫沉思片刻,道:“我們?nèi)タ纯?。?
而后墨畫取出兩件,妖皮制的隱身衣袍,自己披了一件,給了丹朱一件。
丹朱看了眼道袍,又看了眼墨畫。
墨畫怕他多想,便道:“這是不久之前,從其他部落繳獲來的?!?
丹朱點了點頭,也不知是真信了,還是習(xí)慣了。
兩人披著隱身衣袍,離開房間,又遇到了戮骨和赤鋒兩人。
墨畫覺得這兩人有些累贅,本不想帶他們,可想一想,又覺得這綠洲里底細不清,帶著這兩個打手也好。
墨畫只能又從儲物袋掏出兩件隱身衣袍,給他們披上。
四人隱著身,先看了眼貢圖少主的房間。
房間空蕩蕩的,只不過碎了些桌椅,沒什么好看的。
但墨畫記得,這個貢圖少主,是有金丹護衛(wèi)的。
墨畫有些疑惑,順路又到了這貢圖少主護衛(wèi)的房間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少主的金丹護衛(wèi),正趴在桌子上,口吐綠水。
桌子上,有一個酒壺,酒壺里的酒,摻了猛烈的毒藥。
墨畫皺眉。
他不再耽擱,當(dāng)即動身,向這貢圖少主被擄走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炷香功夫,隱隱約約,便見前方有幾個黑衣人,正扛著兩個布袋,袋子里裝著人。
墨畫沒有貿(mào)然打草驚蛇,只遠遠跟著。
跟了一段距離,這幾個黑衣人,便進了一間不起眼的房子,在房子的最里面的角落,開了個暗門,進了地下室。
黑衣人進去后,將暗門關(guān)上了。
片刻后,丹朱走近暗門,伸手推了推,發(fā)現(xiàn)推不動,顯然暗門后面,是有鎖的。
丹朱看向墨畫。
墨畫看了看暗門,伸出手指,點在門鎖上,陣紋蜿蜒間,不一會兒門就自動開了。
丹朱幾人心中暗驚。
破門容易,但這樣不露痕跡地“開門”,實在是有些神奇。
暗門打開了,戮骨在前,赤鋒在后,丹朱和墨畫則走在最后。
四人便這樣,沿著陰暗的石道,一直往里面走,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盡頭。
盡頭是一大座監(jiān)牢。
監(jiān)牢之內(nèi),有很多密室,似乎是用來關(guān)押和拷問人的,里面各種刑具,一應(yīng)俱全。
貢圖少主和他的美妾,不知被抓去了何處。
墨畫正準(zhǔn)備放開神識,細細查看,耳邊卻忽然聽聞一陣女子的啜泣和求饒聲。
地牢陰暗死寂,這聲音便尤其分明。
眾人循著聲音,走到走廊盡頭,最右側(cè)的一間密室。
其他密室,都是監(jiān)牢。
而這間密室,卻布置得像是“閨房”,燭光紅帳,地面還鋪著妖獸的皮毛,看著有些奢華。
室內(nèi)香氣氤氳。
墨畫嗅了嗅,發(fā)現(xiàn)這香,竟含著“催情”的成分。
他雖然沒用過,但當(dāng)初在蒼狼城,已經(jīng)死去的好色的姬長老,特別喜歡熏這種東西。
此時的密室內(nèi),共有三人。
貢圖部少主被堵著嘴,捆在一旁,只有眼睛睜得很大,含著悲憤。
他那白皙美艷的妾室,也被捆著,按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撕下來。
撕她衣服的人,是一個蠻族大漢,有金丹境修為,赤著上身,一臉歡愉。
墨畫不用想就能猜到,一定是白日里,這蠻族大漢看到了這美妾的容顏,勾動了欲望,因此晚上便命人,將這美妾給偷搶了過來。
只不過,搶女人便罷了,為什么連貢圖少主,也搶了過來?
此時這女子,衣服被撕了大半,露出大片雪白之色。
蠻族大漢越發(fā)興奮,忽而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貢圖少主。
貢圖部少主似是不忍見自己的美妾被人玷污,雙眼緊閉,眼角流下淚水。
蠻族大漢見他竟閉著眼,神情不悅,走上前去,扼住他的喉嚨,罵道:
“誰讓你閉眼的?把眼睜開,親眼看著。你他媽不看,我他媽干著還有什么意思?”
大漢又道:“這么美的女子,就得在他男人面前享用,見她的羞怯悔恨,見她男人的憤怒無能,這樣才夠意思?!?
“你睜著眼,看你心愛的女子,是怎么婉轉(zhuǎn)承歡的?!?
貢圖部少主仍舊閉著眼,不愿看。
蠻族大漢厲聲道:“你若不看,我便挖了你的眼,再將你女人分尸?!?
貢圖少主只能睜開眼,一臉憤怒與痛苦。
蠻族大漢一臉陰笑,這才滿意。
墨畫眉頭皺起。
大荒這個地方的變態(tài),玩得是真的花。
有時候,人一旦沒了道德的底線,放任欲望,真的是怎么變態(tài)怎么玩。
人常用“畜生”來罵人。
但畜生沒腦子,也沒人的想法多。
所以,人一旦畜生起來,是真的比畜生還畜生。
丹朱也一臉憤怒。
戮骨和赤鋒則一臉冷漠。
他們都是將領(lǐng),淡漠生死,在戰(zhàn)場上,再好看的皮囊,割開來都只是血淋淋的爛肉。
眼前這一幕,他們只覺無聊。
蠻族大漢卻陶醉其中,又去撕那女子的衣物,品味這美妾的艷色和哀求,以及他男人的無能和痛苦。
貢圖少主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丹朱又看向墨畫,他心善,顯然不想袖手旁觀。
墨畫心中嘆氣,現(xiàn)在出手,肯定會鬧出動靜,引發(fā)一些變故,但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
墨畫點了點頭。
丹朱手掌一握,操縱玄火,化為火鏈,捆住了蠻族大漢的脖子。
赤鋒閃身向前,對著大漢的后腦勺便是一拳猛擊。
這蠻族大漢,只覺后腦震痛,待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大怒。
但他只有金丹初期,自不是丹朱和赤鋒兩人的對手,再加上被先手重創(chuàng),沒幾個回合,便重傷倒地。
戮骨只冷眼旁觀,懶得動手。
制伏住蠻族大漢后,丹朱取出一件衣衫,披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得救,眼含淚光,泫然欲泣,抬頭看著丹朱,一時有些癡了。
墨畫則手指一點,解了貢圖少主的鎖鏈。
貢圖少主得救,也不道謝,只一味沖向他的美妾,將美妾緊緊摟在懷里,流著淚道:
“珠兒,你沒事吧,是我不好,是我無能,我沒保護好你?!?
女子只抿著嘴,什么都不說。
墨畫見狀,心如明鏡一般,暗自搖頭。
而這里爆發(fā)的戰(zhàn)斗,時間很短,但畢竟是金丹在動手,波動很強。
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沒過多久,便沖進來另一個,身穿錦袍的蠻族金丹大漢,見狀神情大怒,斥道:
“混賬,你們是什么人,膽敢在此鬧事?!”
墨畫還沒說話。
身旁一直冷眼旁觀的戮骨,卻怔了下,而后突然神色大變道:“是你?!”
錦袍蠻族大漢見了戮骨,愣了片刻,當(dāng)即面露驚恐:
“戮骨大人?!您,您怎么會……”
戮骨目光冰冷,語氣森寒,一字一句道:“弒骨部滅族了,你是我兄長的部下,為什么會沒死?”
那金丹大漢一時神情大慌,轉(zhuǎn)身便不顧一切,拼命逃走。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