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明白混血種對龍族的推論從來都是不準確的,他們此前還可笑的認為審判足夠殺死神,但現(xiàn)在看來,連次代種都無法直接擊殺。
以源稚生對繪梨衣狀態(tài)的了解,他知道方才那波攻勢絕沒有放水,即便是繪梨衣,頂多也就再來兩次這種規(guī)模威力的審判,而且有極大的風險血統(tǒng)徹底失控!
換了蛇岐八家的另一個人,很可能認為讓繪梨衣繼續(xù)進攻,斬殺這只次代種古龍才是正確的判斷。
但作為繪梨衣的兄長,源稚生不想看到這種事發(fā)生,他不想繪梨衣也徹底失控變?yōu)闃O惡之鬼,作為一個斬鬼人,他不想下次面對的是自己妹妹。
所以,陸君,雖然很是自私,這場戰(zhàn)斗……我還是想讓你來終結(jié)啊。
…………
富士山頂,樹木、泥土、碎石混雜在一起如同死亡的風暴。
巨龍和少年交戰(zhàn)的區(qū)域,是絕對的禁忌領(lǐng)域。
那是拳與爪的碰撞,那是力與力的交擊!
雙血統(tǒng)暴血又開啟三階金剛的陸晨無疑處在這輩子最為巔峰的狀態(tài),速度又有不少提升,按照理論他應(yīng)該可以把速度遜色他不少的次代種玩弄于鼓掌之間。
但實戰(zhàn)不是理論,伊登也不是巨大但蠢笨的生靈,k也曾是遠古時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
巨大的龍軀爆發(fā)撼山般的偉力,借助場地,k崩碎泥土,配合地鳴靈,讓陸晨很難近身。
偶爾的近身,也都被他掌控在正面,即便這個少年的力量又有了提升,正面在力量的交鋒上也仍舊是k占優(yōu)勢。
k不知道這個少年的靈還能持續(xù)多久,但今日這場戰(zhàn)斗就快要到了盡頭,k要終結(jié)這一切了。
山頂上的那個混血種是或許是王留下的后手產(chǎn)物,即便以龍族的驕傲k也不得不承認,審判是強大的靈,即使放在卑賤的混血種身上也一樣。
若是這兩個混血種一齊向k發(fā)起攻擊,k恐怕有隕落的風險。
可k怎么能隕落呢?
k還要等待王的歸來,k還要等待王的寬恕。
如果作為這世界上最后的、王的血裔,連k也隕落了,哪還有誰去歌頌王的榮光呢?還有誰去緬懷k的族人呢?
k曾終年望著那些碑文緬懷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他筑造金倫加回廊,回憶著王曾經(jīng)講述過的神話史詩,期待著有朝一日王歸來后,帶著k開啟那諸天的神戰(zhàn)。
可k等了多少年?
千年?
萬年?
還是十萬年?
王啊……您為何還不歸來?
圣骸現(xiàn)世數(shù)次,可我為何還未見到您的王座?
尼伯龍根如今也開始崩塌了,外面的世界也陌生了,k在騰身時看到了那山上密密麻麻的混血種,如蟲子一般,就連卑賤的混血種都敢向k發(fā)起圍攻了。
自己死后,尼伯龍根的一切都會崩毀,比那更可怕的是,此后世間,再無龍族等待王的歸來。
那王歸來后……會寂寞嗎?
k又一次掌心于少年的拳頭相交,k身形微震,少年被擊飛撞在狼藉的大地上。
k竟然感到有些開心。
等了這么多年,k終于找回了當年在戰(zhàn)場上的感覺。
驀然間k有些恍然。
原來我不是怕王會寂寞……
寂寞的……是我啊。
陸晨再次沖鋒,想要嘗試近身擊碎龍首的額骨。
突進的路途上是泥土紛飛的鴻溝,金紅的霧氣在空氣中劃出耀眼的流光,他避開了諸多地鳴帶起的石錐,沖至了巨龍面前。
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nèi),赤金的瞳孔與巨大的黃金瞳對視,陸晨竟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落寞。
也就是詫異的一瞬間,他被煙幕遮擋下的龍尾擊中,好在他即時調(diào)整身姿沒有被帶有尖銳龍骨的部分掃到,但也是氣血震蕩,遠遠的被拋飛出去。
起身時他朝山頂神社處大喊:“交給我!”
因為他被擊飛時,抬頭看到繪梨衣又舉起了白色的祭神刀。
在陸晨的吼聲下,繪梨衣眼中的金色才慢慢的退去,她剛剛很擔心godzilla。
吼――
伊登揚天咆哮,這龍吼沒有什么憤怒,只是有一絲落寞。
與其被那些卑賤的盜火者挖掘k記憶的寶藏,不如就在此……一同終結(jié)吧。
下一刻,起風了。
富士山上方的九層落云極速下降,方圓數(shù)十公里的云層再向富士山頂聚攏,那些原本垂直飄揚的煙幕也都像中央收縮,從遠處看去,像是即將合攏為一個煙幕的穹頂。
天上的太陽被云層和煙幕遮擋,黑暗吞噬了光明,像是恐懼籠罩了人心。
富士山上所有的人都看向山頂處,天上的太陽不見了,但卻出現(xiàn)了另一尊太陽……黑色的太陽。
靈.黑日。
這個本就不輸審判多少的靈,此時由一位擁有龍軀的尊貴次代種釋放,黑色的大日超過那藍鯨大小的身軀,高懸于k前方的頭頂。
那是極致的高溫,以及黑洞般的引力,富士山上的一切物質(zhì)都在向那個方向聚集,像是要歸于混沌的源點。
此時此刻,正在東京街頭賣拉面的老人抬頭看向富士山方向,原本皺紋橫生的額頭擠得更緊了,“家族這是又把什么怪物惹出來了?富士山不會噴發(fā)吧……看來要訂張機票先出去避避風頭?!?
曾經(jīng)的黑道至尊,蛇岐八家最純正的皇,見到這一幕心中并沒有升起太大波瀾,早在那場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他就斷絕了與蛇岐八家之間的關(guān)系。
蛇岐八家的宿命什么的和他無關(guān),他現(xiàn)在只想安安生生的賣賣拉面,過著平靜的生活,等快要老死之前,回到法國,再去看一眼當年媽媽的教堂。
至于屠龍什么的,是那個老家伙該干的活,和他上杉越?jīng)]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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