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爺眉頭一緊,很是警惕地拉著康爺,往胡同里快速走去。
張小龍并沒有刻意隱藏身形,否則,就憑麻三爺二人,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他在后面跟著?
“二位,你們要肉嗎?”
張小龍快步走進了幽深的胡同,意念一動,布袋里的棒子面全都換成了鹵豬頭肉。
麻三爺比較謹慎,沒有說話,但步子不自禁地慢了下來。
“你有肉賣?這大半夜的,可不要拿我們逗樂子玩?”
康爺回過身來,狐疑地說道。
“您說笑兒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沒那閑工夫兒不是?”
張小龍說的竟然是地道的京片子,他現(xiàn)在無比慶幸,當初大學宿舍里舍友里,就有一個是京城人。
大家朝夕相處了四年,不但習慣了各自的口音,甚至還能說上幾句地道的日常用語。
這不……眼下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張小龍從麻袋里拿出一片鹵豬頭肉,走到二人跟前,把肉送到康爺鼻子下,說道:“不信你嘗嘗看,看這到底是不是肉?!?
肉就在康爺?shù)谋亲拥紫?,一股股濃郁的鹵肉香味兒,熏得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肉。
“好香的鹵豬頭肉味兒,要是吃上兩口,再來一杯二鍋頭,那滋味兒……”
康爺很想一口把那片肉給咬住,吞下去,但八旗子弟后人的身份,讓他倔強地保持住了風度。
盡管張小龍已經(jīng)同意讓他品嘗,但他還是無地拒絕了。
“同志,你這肉怎么賣的?”
“咳咳,同志,前面不遠就是煙袋斜街黑市,你怎么沒去那里賣鹵肉啊?”
麻三爺比較理性,沒好意思說張小龍動機不明,而是拐著彎兒地問道。
張小龍哈哈一笑,對方有疑惑很正常。
畢竟,自已確實是想淘換他們手里的家傳的好寶貝,尤其是那幅畫兒,自已真的很想一睹風采。
“不瞞您二位說,不是我不想去黑市,主要是怕被有心人給盯上,咱就是一普通人兒,斗不過那些黑市老板們的。”
“這話倒是在理兒,黑市后面的那些人,都是些混不吝的主兒,咱們也惹不起。”
麻三爺這次倒是信了七八分,連連點頭說道。
“我賣的是鹵豬頭肉,價格自然比生肉要貴一些。況且,京城國營飯店里的肉價,想必您二位肯定知道的,不過,現(xiàn)在恐怕也是有市無價的局面?!?
張小龍雖然沒有去過京城的國營大飯店,但是不用想也能猜到,如果那里能吃到肉,像鄭爺這樣的八旗后人,還能不去那里吃肉?
偏要深更半夜地來黑市里,用祖?zhèn)鞯睦衔锛瑏斫粨Q一只荷葉雞?
而且眼前這位麻三爺,更是為了換到荷葉雞,連續(xù)在黑市里等了好幾夜?
“國營飯店里確實是很少有肉菜了,就算是有,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
“康爺說得對,我前些日子去了好幾次國營大飯店,但是一次也沒有吃到肉。
同志,國營飯店的紅燒肉是四塊八毛錢一份,估摸著有個半斤左右的樣子。你這鹵豬頭肉不至于貴太多吧?”
麻三爺唯恐張小龍獅子大開口,報一個太高的價格,那樣就不好談價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