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都移了視線,去偷看著這位年輕俊朗的小公爺。云菅卻淡漠的收回視線,對宜寧郡主道:“郡主,機(jī)關(guān)在荷塘里,是嗎?”
“你竟然瞧出來了?”宜寧郡主很驚喜,“好些人都不知道呢,以為藏在孔雀身內(nèi),其實(shí)機(jī)關(guān)都在外面。”
云菅被夸贊,也沒激動,只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笑。
這種噴水霧的東西,在民間頂多是個耍把戲的小玩意,不算多精巧的機(jī)關(guān)。以前段姨在小院的菜圃中,還放置了幾個專門澆菜。
正閑話著,忽聽園內(nèi)鐘樂齊鳴,方才還熱鬧的園子霎時靜了下來。
云菅跟著眾人望去,瞧見長公主自回廊盡頭現(xiàn)身。
一襲火紅宮衫,身姿端莊,神態(tài)優(yōu)雅。發(fā)間別一支金鳳銜珠步搖,與廊邊冰雕交相輝映。腕上戴著兩枚翡翠玉鐲,隨著步伐移動輕輕相撞,好似碎冰相擊般聲音清越。
“諸位賞冰觀花,可還盡興?”
長公主到了園中,站在萬眾矚目的中心圓臺上,笑吟吟的開口。
承恩侯夫人笑著接話:“盡興!當(dāng)然盡興!冰花宴好些年沒開,妾身都無處開眼界。好不容易等到長公主再開宴,又得了這一份請柬,自是急巴巴的前來。今日莫說這稀罕的冰花了,光是這年輕兒郎少女,都叫人移不開眼。妾身說句不害臊的,吃一碗冰酪都感覺年輕了幾歲?!?
話音一落,眾人便笑著應(yīng)和。
長公主也笑,輕輕抬手后,便有侍女再捧上琉璃盞。盞中盛著冰沙與鮮果,層層疊疊如雪山堆玉。
“既是吃完冰酪都要年輕幾歲,夫人更該嘗嘗這‘冰肌玉骨’了——夏日炎炎,唯此物最銷魂?!?
園中賓客瞬間哄笑開來,笑聲混著冰霧升騰,變得忽遠(yuǎn)忽近起來。
有侍女捧著琉璃盞走到姑娘們附近,云菅便拈起一粒冰鎮(zhèn)櫻桃放入口中。
櫻桃汁沁涼,誰知她卻在冰甜中又嘗出了幾分澀。
約莫是硝石制冰的緣故。
云菅默了片刻,悄然把櫻桃吐了出來。
剛做完這事,就察覺有人在看她。抬頭望去,又是那溫婉嬌小的姑娘。
只是那姑娘這會兒心思好像有些游移,竟盯著云菅的臉發(fā)起了呆。
云菅一邊換了碗冰沙來吃,一邊看著那姑娘。
等對方回了神,四目相對,小姑娘瞬間局促起來。
云菅卻和善一笑,遙遙舉起冰碗,似與她對碰。
小姑娘霎時紅了臉,趕忙低下頭望向別處,再沒往這邊看。
兩人的這番行為,很快落入了朝陽郡主和沈老夫人的眼中。
應(yīng)該說,自打長公主進(jìn)入園中,眾人齊聚這邊后,朝陽郡主和沈老夫人就都一直在觀察著云菅。
朝陽郡主是擔(dān)心云菅闖禍,沈老夫人是想看看云菅氣質(zhì)如何。見云菅神色不怯縮,舉止雖不算端莊但也不粗魯,二人心中便都有些滿意。
至于那位總偷看云菅的姑娘,朝陽郡主完全不在意。
約莫又是好奇自家女兒過去的人,總歸上京這些姑娘中,心中好奇的不止這一個。
隨她去吧。
沈老夫人也沒在意那姑娘,只對沈惜文說:“片刻后,你找個機(jī)會引那丫頭前來,我與她說說話?!?
沈惜文看眼云菅,點(diǎn)了頭。
目光再尋沈從戎時,卻不由得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