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回望過去,臉上的笑意卻淡了。
她望一眼外面天色,又看向沈從戎,溫和又客氣道:“天色還黑著,小公爺怎么也起這么早?”
這話問的不像是新婚夫妻,帶著些疏離寒暄之味道。
但很明顯,她也知道沈從戎一夜不在扶風院。
沈從戎頓時語結,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好在云菅很快又開了口:“若是小公爺嫌我這些丫鬟會擾了你休息,不若去側屋暫時將就一下?容我梳洗一番?!?
沈從戎連忙道:“不打擾,你且自便?!闭f完后,他轉身出了門。
院中仆人正忙碌著,沈從戎在檐下立了片刻,突然出聲:“成武。”
小廝躥了出來:“小人在?!?
沈從戎板著臉道:“少夫人生了病,昨夜為何不來尋我?”
成武“啊”了一聲,他眼睛睜大解釋:“小人昨夜來尋公子了……”
“你為何不說清楚些?害我以為她是……”裝病兩個字沈從戎沒說出口,只是語氣有些煩躁,“以后來稟告時,要將事情一五一十說明白!”
成武默默低頭:“是。”
沈從戎也覺得自己在甩鍋遷怒人,便不自在的擰眉冷喝:“行了,下去!昨晚的事,嘴閉緊點!”
“小人知道?!背晌湔f完,滿腹委屈的退下了。
沈從戎又站了一會。
直到天色露出魚肚白,幾個丫鬟退出來,開始準備早飯了,沈從戎才轉身進了屋。
他一進門,就看到張嬤嬤在帶著丫鬟整理床鋪,還將床上一塊嶄新潔白的帕子小心卷了起來。
沈從戎眼皮一跳,立刻問:“拿的什么?”
張嬤嬤頓了下,臉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莫看,這都是洞房夜時必備的,老奴拿去給老夫人看一眼就是……”
沈從戎卻沒管她,大步走過去將那帕子拽了回來。
展開一瞧,上面有一抹鮮艷的紅色血跡。
沈從戎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這帕子代表了什么,帕子上的血跡又代表了什么。
但……他和甄蘭若可沒圓房。
沈從戎詫異的看向桌邊,云菅坐在那里,已經(jīng)準備用早飯。
察覺到視線,云菅抬頭,看到了帕子后,挑挑眉,又收回視線拿起了筷子。
沈從戎沒有再多問,將帕子扔到了張嬤嬤懷中,張嬤嬤忙帶著人卷起鋪蓋走了。
扶風院的人都已經(jīng)退到了屋子外面,沈從戎才在桌邊坐下,問云菅:“你弄的血?”
“嗯。”云菅舀了一勺粥,慢吞吞的放進嘴里。
沈從戎端坐著,一邊看云菅喝粥一邊問:“怎得想起弄這個?”
云菅道:“我也不知你們沈家還有要看女子落紅這種規(guī)矩,昨夜太過困頓沒有發(fā)現(xiàn),早上冬兒整理床鋪時,才瞧見床上還有一張帕子。既是都準備好了,總不好叫長輩失望?!?
沈從戎聽得臉上熱臊,抿抿唇才解釋:“不一定是我祖母的意思,張嬤嬤在我院中伺候多年,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歸她管,許是她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