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一臉恍惚地走了。
管事們都離開后,云菅去屋里看了下謝綏的情況。
常樂雖然年齡小,但的確細心。
謝綏喝了藥又擦拭過身體后,這會兒體溫已經(jīng)回歸正常,連帶著呼吸都平穩(wěn)舒緩許多。
見謝綏熟睡,云菅在床邊站了半晌,才安靜轉(zhuǎn)身出門。
吃了飯,又照舊查賬。
一群管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有中飽私囊的,云菅直接處理。兢兢業(yè)業(yè)的,她也大方獎賞。
這一套御下手段,孟聽雨特意教過她,在西竹院里又實踐了一段時間,云菅如今用來駕輕就熟。
劉婆子作為總管事,也沒有怎么插手。便是有管事叫她幫忙說句好話,她也只是冷眼旁觀。
云菅明白她會把這里的事兒捅給朝陽郡主,但覺得無所謂。
一個管事和女兒之間,該如何選,朝陽郡主還不知道嗎?
況且莊子如今是云菅的,朝陽郡主應該對云菅有能力有魄力的事樂見其成。
到了傍晚,賬本終于查到了朱管事頭上。
不過叫云菅覺得奇怪的是,這朱管事反倒是所有管事里,唯一沒有貪墨的。
甚至關于牲畜方面的賬目,也記得很清晰明了。
云菅仔細看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朱管事。
他挑事厲害,可最后,好像挑的都是別人的事。
云菅合上賬冊,視線停留在朱管事身上,直到朱管事抬頭偷瞥了她一眼。
“朱管事差事辦的還不錯?!痹戚验_口,語氣玩味,“你想要什么獎賞?”
朱管事神色錯愕的看向云菅,云菅挑眉:“怎么?不想要?”
“不不,小人只是覺得、覺得這是小人該做的,盡本分而已,怎能擔得起小姐的獎賞?”
云菅聽到這話,笑了開來。
她起身走到眾管事面前,朗聲道:“這么多人里,竟只有朱管事說出了‘盡本分’的話。那其他管事呢?盡到自己的本分了嗎?”
“我母親將這莊子交給你們,從不查賬,對你們無比信任。除去豐厚的月錢外,逢年過節(jié)還有額外獎賞。可是你們呢?都做了什么?”
云菅說著,臉色驟變,矛頭直指劉婆子:“劉媽媽,你是這莊子上的總管事,你手下的人出了這些事,你該如何?”
劉婆子早就料到了這一出,深吸一口氣,直接跪了下去。
“老奴有罪,請大小姐責罰?!?
云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冷淡:“是該責罰!”
她說罷,又回到上首,環(huán)視一圈眾人道:“劉媽媽沒約束好你們,罰三月月錢。此外,免去廚房事務,廚房這塊交給周媽媽。”
這話一出,劉婆子猛地抬起頭。
而等在不遠處的周婆子,瞬間眉開眼笑的跑來謝恩。
云菅對她擺擺手,盯著劉婆子:“劉媽媽,你有話說?”
劉婆子手暗暗攥了下,才咬著牙,語氣重重道:“沒有?!?
“哦……”云菅拉長語調(diào),“我以為你不服氣?!?
劉婆子哪敢再說什么,只能忍氣吞聲的把頭低了下去。
處理完這些事宜,天色都昏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