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內(nèi)的通道果然很狹窄,剛開始甚至還要低頭彎腰。
謝綏個子高,行走在這種通道中會更吃力。
云菅跟在他身后,很擔(dān)心他的傷口因此再崩開。
但好在一炷香時間過去了,謝綏也沒有異樣,只是喘氣聲稍稍粗重了些。
見暗道比之前寬闊了些,還能允兩人同行,云菅便道:“時間尚早,在這里休息片刻罷?!?
尋情聞停下,取出水袋遞給兩人。
謝綏接過喝了一口,便又遞了回去。
云菅打量著他的神色,問:“謝大人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謝綏搖頭,淺笑道:“有些累,但一切尚可?!?
只是累,那就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云菅也放心了些。
三人休息了一盞茶功夫,便又立刻起身繼續(xù)往前走。
這暗道的確如老漢所說,路途多變,有時高有時矮,甚至還有一段路需要他們跪爬過去。
云菅抬眼看著努力爬動的謝綏,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
想必這位光風(fēng)霽月的謝指揮使,從沒這么狼狽過吧?
聽到云菅低笑的聲音,謝綏回頭看了眼。
看清云菅眼里的調(diào)侃后,謝綏也笑。
云菅道:“出了這暗道,謝大人可莫要殺人滅口!”
謝綏笑說:“云姑娘放心,謝某從來都會過河拆橋?!?
云菅放心了。
反應(yīng)了一會,她突然揚高聲音:“什么?過河拆橋?”
這次輪到謝綏笑了。
低低的清雅的聲音回響在暗道里,叫尋情都忍不住回頭看了過來。
云菅被笑得有些惱,隨手抓起一把土扔過去,嗆得謝綏輕咳了兩聲。
許是頭一次見云菅這般孩子氣的舉動,謝綏頓住,半晌后才重新開口。
“云姑娘這是要報復(fù)?”他低低的聲音里仍帶著笑意。
“謝大人不是說過河拆橋嗎?我這是先下手為強?!痹戚杨^也不抬地答道。
尋情聽著兩人小孩子般的論,在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二人安靜了,才舉著火把提醒道:“前面有岔路,向左。”
三人終于爬過那段狹窄的通道,起身時皆是一身塵土。
謝綏拍拍衣袖,不知何故,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云菅余光瞥見,叫尋情放慢了腳步。
一炷香后,暗道逐漸向上傾斜。坡度陡峭,腳下碎石松動,稍不留神就會滑倒。
尋情身手敏捷,幾步便攀了上去。
她回頭伸手要拉云菅,卻聽謝綏在身后道:“我先試試?!?
說罷,不待云菅反應(yīng),便側(cè)身上前。
謝綏兩手抓住巖壁凸起的石塊,借力一躍,竟穩(wěn)穩(wěn)落在尋情身旁。
云菅一愣,隨即挑眉:“謝大人這是逞強上癮了?”
謝綏垂眸看她,眼底映著跳動的火光:“總不能讓云姑娘真覺得我是個累贅?!闭f著,他俯身遞出手。
云菅盯著他伸來的手掌,眉頭緊皺。
謝綏知道她在想什么,溫聲道:“傷口沒事。”
云菅冷哼一聲,忽然一把攥住謝綏的手腕。借力躍上的同時,另一只手迅速按向他肋下,果然……
“謝綏!”云菅壓低聲音怒道,“這叫沒事?”
謝綏沉默片刻,輕聲道:“只是一點點……”
話未說完,云菅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他。
若不是離得近,謝綏懷疑云菅會把這瓶藥砸到他臉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