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連光鈺后,云菅去了孟聽雨當(dāng)差的地方。
兩人落座,孟聽雨終于正經(jīng)起來:“是朝陽郡主?!?
云菅眉頭一凝,知道她說的是暗殺連光鈺的人。
孟聽雨看著云菅說:“甄弘文死后,甄家大房再無兒郎,郡主心中必然痛快??捎置俺鰝€(gè)連光鈺,她豈能舒服?還不如殺個(gè)干凈,永絕后患!”
云菅本就有些懷疑朝陽郡主,如今被孟聽雨證實(shí),她也沒什么驚訝的。
那時(shí)候剛得知連光鈺的存在時(shí),娘倆還能勉強(qiáng)達(dá)成一致,說些什么膝下有兒郎了,她和甄樂菱姐妹倆以后才有依靠。
如今甄侍郎的指望都沒了,朝陽郡主還管她們姊妹有沒有什么依靠?
看不順眼的,全都給弄死再說!
孟聽雨見云菅神情平靜,好奇起來:“郡主容不下連光鈺,你卻又要幫著連光鈺,你們娘倆難道要站在對(duì)立面了?”
云菅說:“我們本就從未站在一條線上?!?
孟聽雨不說話了,探究的看了云菅半晌。
云菅不叫她多想,自己取來紙筆,對(duì)孟聽雨說:“我寫幾張藥方和針灸的注意事項(xiàng),你回頭交給謝大人?!?
“哦哦,是給鄭老先生的吧?”
孟聽雨說完,又意有所指道:“大人也是奇怪,既是請(qǐng)了你去看病,怎么又半途而廢了?我也覺得,他像是在躲著你一樣?!?
云菅筆下停頓了一瞬,卻只是勾勾唇,什么都沒說。
寫了方子又去交待了連光鈺幾句,然后出了皇城司。
云菅的馬車剛離開,謝綏便出現(xiàn)在廳中。
孟聽雨將手中方子遞過去,覷了謝綏一眼:“蘭若寫的。”
謝綏接過仔細(xì)看了半晌,確認(rèn)無誤后,小心折起放入了袖中。
孟聽雨故意在后面叨咕:“大人為何躲著蘭若吶?蘭若看起來很傷心……”
謝綏往廳外走的步子突然頓住,“很傷心?”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孟聽雨。
孟聽雨眼睛不眨的說謊話:“嗯啊,聽說大人不在,她沉默了好一會(huì)。蘭若那么聰慧,必是知道大人在司內(nèi),只是不想見她而已。臨走時(shí),她還朝后看了好幾眼呢!”
謝綏眉頭輕蹙了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孟聽雨沒錯(cuò)過他的任何表情,試探著問:“大人,可是蘭若做什么對(duì)不起您的事了?”
謝綏:“……沒有。”
“那為何您不見蘭若呢?我覺得蘭若送他弟弟來皇城司只是個(gè)幌子,重點(diǎn)是想見您?!?
“大人您想,連光鈺便是再有性命之憂,也不該來皇城司尋庇護(hù)吧?他可以回松山書院,也可以提前回到甄家。無論去哪里,也輪不到皇城司吶!”
“況且皇城司還有段云峰,這要是被段云峰知道她弟弟在這里,豈不是又被拿捏了?”
“所以卑職覺得,蘭若來皇城司,主要是來見大人您的?!?
謝綏:“……”
他長久的沉默著,臉上無悲無喜,叫孟聽雨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直到孟聽雨想再加一把火時(shí),謝綏神色淡淡的瞥過來,問她:“你最近很閑?”
孟聽雨:“沒有!我很忙的!超忙!大人我去忙了,我還得去給老花說,給她拉了筆生意呢!”
孟聽雨說完就溜了,謝綏卻退回去,又坐了下來。
他取出袖中的藥方,展開看著。
可這秀氣工整的字,他卻是一個(gè)都沒看進(jìn)去,腦中總是反反復(fù)復(fù)閃過云菅那張嬉笑怒罵的臉。
他想不出來云菅難過的神情是什么樣的。
在他面前,云菅時(shí)常在笑,笑得多了可能連云菅自己也分辨不出來真假。
所以,孟聽雨不過是在說些騙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