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細算起,如今活著的要有二十多個。
二十個兄弟姊妹,云菅都不敢想聚在一起會有多么吵鬧。
所以這么多年,她的父皇一邊在深情懷念阿娘,一邊在不停的生孩子。
得虧阿娘當年死遁離開了,不然要阿娘留在這宮里,日日夜夜面對父皇裝模作樣的嘴臉嗎?
那日子也太難熬了。
“皇姐在想什么?”一道清冽的男聲,打斷了云菅的思緒。
云菅抬頭,十六歲的少年正站在她面前,笑吟吟的看過來。
若非這張臉實在和賢妃不像,云菅都感覺這齊王就是賢妃的親兒子。舉止、神情以及眼中刻意散發(fā)出來的溫和親近,都和賢妃如出一轍。
云菅打量著齊王,從他的面容到他的穿著打扮,還有他站立的身姿。
這樣的凝視,讓齊王從一開始的淡定自若,變得格外局促,甚至到最后整個人都僵硬不安。
他實在忍不住,語氣僵硬的問:“皇姐怎么這樣看我?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對嗎?”
云菅收回視線,對上齊王快繃不住的眼神:“沒有。”她輕飄飄的一句,“皇姐從鄉(xiāng)下來,沒什么見識,所以對你好奇而已。”
一句話,將齊王所有想說的都堵了回去。
他喉頭哽住,看向云菅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很是復雜。
今日來本是與這位大皇姐交好的,可經(jīng)歷這么一遭后,他反而想遠離這位大皇姐了。
也是,一人舌戰(zhàn)群“雄”的嘉懿公主,能是什么好相處的人物嗎?
齊王后退兩步,很是勉強的笑了笑,對著云菅拱拱手,什么都沒說又坐了回去。
一時間,云菅周圍寥落無比。
沒有人上前與她攀談,也沒有人主動和她搭話,將這一場本屬于她的宴會,襯得極為落寞。
九公主李燕飛想起自己從長樂宮拿走的湘波綠,心中過意不去,便湊過去在云菅身邊坐下,小聲問:“大姐姐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嗎?”
云菅剛端起茶杯,聽到這話,轉頭看了眼李燕飛。
她反問:“什么性子?”
李燕飛組織了下語:“桀驁不遜?”
“謝謝你夸我?!痹戚寻蚜硪槐柰七^去,“幫我嘗嘗這是個什么茶,有沒有湘波綠名貴?!?
李燕飛:“……”
她認命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后道:“普通龍井,自是不如湘波綠難得?!?
云菅就把自己手中的茶杯也放下了,點點頭,很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怪不得我覺得不好喝?!痹瓉硎菦]有金錢的味道。
李燕飛又沉默了一會。
見云菅自顧自的擺弄桌案上的東西,她又小聲問:“大姐姐,你不怕得罪所有兄弟姊妹,以后她們給你下絆子嗎?”
云菅反問:“比如誰?”
李燕飛:“……三姐?!?
“她靠貴妃,我靠父皇,她還行三,她能有我高貴?”
“那端王兄呢?”
“身為皇子卻無故打壓長姐,德不配位,不堪大用?!?
“齊王兄……”
云菅聽到這里,意味深長:“他母妃可是賢妃啊,你知道‘賢’這個字的意思吧?”
李燕飛:“……告辭!”
瞧瞧,這才剛來幾天,就把每個有可能成為敵對的兄弟姐妹都安排好了。
她還擔心人家呢?真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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