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樂菱回憶那時情緒,酸澀還是忍不住涌上心頭,只是很快又被她給壓了下去。
調(diào)整好思緒,她又笑著說:“我比甄光鈺那小子還是好一些,他得知你的死訊,好幾日不吃不喝的。要不是父親叫人把他盯死,恐怕他都有了尋死的念頭。”
云菅的手指頓住,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換只手。”
甄樂菱乖乖換了一只手,云菅重新將指腹搭上她的手腕,這才問:“光鈺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菅以“甄蘭若”的身份死去后,并沒有完全留下爛攤子。
和甄蘭若有關(guān)的人或物,她事后都叫人去處理了。
尤其像甄光鈺這種羈絆比較深的,更是花了些心思。但當時去辦事的人回來說,甄光鈺并沒有什么不妥,甄家也沒傳出什么特別的消息。
云菅還以為,甄光鈺只是難過了片刻,就當作無事發(fā)生了。
畢竟這世間男子么,多數(shù)薄涼無情,甄光鈺是甄懷安的兒子,難免肖似他父親。
倒是不曾想,甄光鈺會這么難過。
甄樂菱解釋:“姐姐沒得到消息,是因為父親將光鈺派人看守了起來。那幾日,甄家因為死去長女這件事,氣氛一直很緊張。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給父親施了壓,父親那段時間脾氣很暴躁,將所有人都看得很緊,尤其是光鈺和母親?!?
“我畢竟是出嫁女,他管不到我身上了,所以我才能聽到一些風(fēng)聲?!?
這么一說,云菅就明白了。
想必是皇帝警告過甄懷安吧,除了他,誰能讓甄懷安這么老實?
說完了閑話,云菅收回手,神情有些嚴肅的看著甄樂菱。
甄樂菱一時有些緊張:“姐姐,怎么了?”
云菅定定的看著她:“你吃過落胎藥?”
甄樂菱霎時變了臉色,她攥緊自己的袖子,下意識想否認。可對上云菅那雙漆黑明亮、好似看透一切的眸子,她又把那些謊話給咽了回去。
沉默了好一會,甄樂菱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為什么?”云菅皺起眉頭,“就因為是個女孩?”
甄樂菱猛地抬頭:“果真是個女胎嗎?”
云菅沒有說是或者不是,只是看著甄樂菱問:“端王府請來的太醫(yī)把出了性別,所以端王妃逼你落胎?”
“不不,不是?!闭鐦妨膺B忙搖頭,“和王妃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我自己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說到這里,甄樂菱突然紅了眼眶。只是她覺得有些難堪,連忙低下頭不想讓云菅看見。
云菅不解:“為什么?我記得你剛有身孕的時候,還很欣喜,也很期待!”
聽到這話,甄樂菱的眼眶更紅了。苦澀的情感涌上來,叫她的喉頭都有些堵塞。
她半晌沒說話,云菅也沒有逼問,只是等了會才說:“似月呢?你們一直形影不離的,今天怎么沒看到她?”
甄樂菱垂著的頭更低了。
只是因聽見了“似月”的名字,眼淚猝不及防涌出,珠子似的一顆又一顆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