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瓜就能吃到自己的頭上。
“我的孩子應(yīng)姓張?!睆埩祭m(xù)。
張良一笑,又把李左車抱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背,“同荷華公主說,你姓什么?”
小孩往張良身上胡亂抓了兩把,側(cè)過頭看許梔,奶聲奶氣道。
“李?!?
……??
因為張良的目光往李賢那邊遞,她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引導(dǎo),看向了李賢。
在許梔略微震驚的眼神中,李賢知道自己瞞不住了,張良是有意要拆穿他在趙國與頓弱所做的事情。
他不可能認(rèn)下一個兒子。
李賢瞪了張良一眼,只能拱手,“臣未曾娶妻,此子乃邯鄲武安君府中遺孤?!?
小孩剛把脖子上的玉佩從身前拿出來。
實際上許梔并不關(guān)心他們有沒有兒子,她只在意會不會妨礙到她要做的事情。
這下,她的注意力全被這個硬幣大小的羊脂玉吸引,玉質(zhì)無雜色,通體細(xì)膩滋潤。
她掃上一眼便認(rèn)出了羊脂玉上圖案,陽刻一繁茂李樹又有玄鳥紋路環(huán)繞。
這是嬴姓李氏的族徽。
遺孤,托孤之舉……還要符合兩歲孩童的年齡。
許梔有幾分猜到他是誰了。
“可是李牧之孫,李左車?”
秦漢之際謀士,廣武君李左車。
她帶有篤定的語氣令張良不禁凝滯了片刻,她竟如此準(zhǔn)確地說出了一個孩子的身份,李賢所給的信息點只有武安君遺孤,她怎么會連他與李牧的親屬關(guān)系,連他的名字都這樣清楚?嬴荷華縱然熟知政務(wù),但也不至于連這樣的細(xì)枝末節(jié)都清楚。
這一剎那,他好似透過她的皮囊看見了另一個魂靈。
許梔見到李左車,她便知曉李牧恐已遭不測。
入坐之后,她居中,張良與李賢變成了一左一右。
這極其容易給她一種她父王面對李斯與王綰的錯覺。
“今日一早蒙大人離院說與旬陽令有話商議,自入院落到現(xiàn)在,小李大人與老師只字未提前線戰(zhàn)事。我想事情應(yīng)該進(jìn)展得很是順利?!?
許梔不知道李賢與張良知不知道對方互相知曉她對李牧的惻隱之心。
反正她對兩人都有單獨的提及。
她把面前的水飲得像是酒,她攥緊了腰側(cè)嬴政給他的短刀刀柄,繁復(fù)的銅器紋路被她在暗處摩挲得熱了不少。
就在知道這個孩子就是李左車的這一瞬間,許梔突然明白了這一整個事件的始末。
嬴政是在教她剛?cè)岵?dāng)斷則斷的道理。
李賢與張良,若不能被她掌于手中,那么無端的背叛與猜忌會蒙蔽她的視線,最后連自己也全然賠進(jìn)去。
若連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往后更復(fù)雜的局面,她又怎么能走得下去?
事件的發(fā)生不只是宿命的軌跡,而是人為的結(jié)果。
許梔笑起來很像一朵月季。
“秦已完勝,此前一概事務(wù),荷華有任何錯,還請兩位能既往不咎,一并忘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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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左車:(生卒年不詳)。趙國名將李牧之孫,秦漢之際謀士。秦末,六國并起,李左車輔佐趙王歇,為趙國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被封為廣武君。趙亡以后,韓信曾向他求計,李左車提出:“百戰(zhàn)奇勝”的良策,才使韓信收復(fù)燕、齊之地。李左車給后世留下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之名,他還著有《廣武君略》兵書一部。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