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將視線放在韓信身上很不合適,便想讓李賢去問一些關于韓信的近況,以此來進一步確認他是否和她印象中的一樣。
她暗中扯了扯李賢的袖子。
李賢沒理她。
許梔感覺到李賢開始不配合,她不知道她哪里又惹到了他,于是當著韓信與阿鸚的面,笑著喊了他一聲兄長。
“我有話想和你說。”
李賢也笑了笑。
他還真能瞬間把語與舉止調節(jié)成扶蘇的模式。
“為兄與韓兄有關方才之事還有話要講?!崩钯t頓了頓,又笑著說,“阿梔,你別耍性子,一路上你總是貪玩兒。一會兒我便陪你去竹林外面走走?!?
阿梔。除了阿鸚,從沒有人會在先秦時候喊她這個稱呼。她與他知根知底,他這樣親切地叫她,許梔總覺得靈魂又瞬間被拉回了很久遠的現(xiàn)代。
她如今雖已習得公主的威儀與習慣,可在李賢面前,她只是許梔。
而此刻,她不能出說不可。
韓信溫聲哄了哄兒子,將兒子抱給孩子的外婆
他又與阿鸚大致講了怎么碰上李賢他們的。
三人也默契地在談話中隱去了胯下之辱的事情經過。
阿鸚點點頭,長呼一氣,“還好夫君與阿梔姑娘沒事?!?
“對了阿梔姑娘,你的老師張良先生可還好?”
別人嘴里說出來代指張良的這個稱呼,李賢還是覺得挺有意思。
結合張良與許梔出現(xiàn)在阿鸚口中的事件。
李賢這才想明白,張良從大梁回來之后,他和陳平在城父到底做了些什么。
昌平君定然見過張良,想要拉他入伙,卻被張良拒絕。不然,昌平君不會鋌而走險地與負芻那個蠢貨合盟。
李賢沉沉地看著許梔,緊接著,又往偏移的方向給想通了。
許梔眼睫低垂,“先生有事在家,未曾與我們出行?!?
“原來如此?!卑ⅪW又問:“阿梔姑娘,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在李賢將要回答之前。
許梔搶先答道:“我姓許?!?
“許姑娘。許兄?!表n信朝許梔,李賢拱手道。
除了當年邯鄲城中,這是第二次,李賢又被姓了一次許。
李斯的兒子和韓信待在一塊兒稱兄道弟。
天知道許梔看見這一幕,腦子有多混亂。
灰色的天空終于被云層堆積滿了,云太多,太厚,積累成了烏云,緊接著便是淅淅瀝瀝的雨水。
“呀!又下雨了啊?!卑ⅪW說著,她手忙腳亂地去端來器具接雨。
江南多雨,入秋的雨更是來得急切。
韓信是楚人,對這個天氣情況見怪不怪,看著妻子又一次挽起袖子開始忙碌。
“阿鸚你慢點兒?!闭f著,他也加入了。
李賢雖在咸陽成年,但在上蔡時,他也有四五歲了,他記得他的母親是拿什么接漏了的屋子的雨水。
而上蔡比淮陰的雨還要大得多,還伴隨著風,要把他們搖搖欲墜的屋子給吹垮才罷休。
許梔看阿鸚抱著一個陶器罐子,她抬頭才看到,建筑材料完全是不防水的。
她剛要蹲下身,與阿鸚一塊兒去抱陶罐來接雨水。
“我來?!?
李賢的聲音只在她旁邊停留了一秒。
她手里一下就空了。
他不讓她做大動作,搞得她像個傷員。
許梔想,大概是因為她腕上的傷,至少是為他而傷的,所以他才這樣照顧她。
水落在不同大小的陶罐中,罐子又積蓄不同深淺的雨水,滴答滴答,串聯(lián)起一陣奇妙的交響樂。
好像能讓他忽視掉交錯而遠去的命運。
韓信和李賢是一類人。聰明絕頂?shù)娜?,在感情方面就要稍顯愚笨一些。
愛情也罷,友情也罷,親情如是。
他們的感情一旦陷入僵局,再掙扎起來就是個二百五。
譬如不久后,韓信對蕭何的寫照。
現(xiàn)在,李賢拼命要讓自己清醒一些,于是不顧暴雨大作,爬上了屋頂,最后是他與韓信兩個人補好了漏雨之處,以絕后患。
百科:不能斷為正史。
據(jù)說韓信的妻子叫殷嬙,殷嬙,又稱為殷姬。是劉邦親封的齊王妃,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更是前秦大臣殷德之女。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