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吃餃子：到了餃子館，里面還算寬敞明亮，點了一盤油炸花生米和涼拌白菜心，韭菜雞蛋餡和豬肉酸菜餡各一份招牌餃子。因為晚宴吃的太多太好，其實也不怎么餓，就是下酒菜而已。要了四瓶青島啤酒。

哥倆喝掉一瓶啤酒后，熱乎乎的餃子上來了，我夾了一只豬肉酸菜的送到嘴里，一口咬下去差點j死我！我失聲對頗像某位著名女歌唱家的老板娘說道：“大姐，你們家的餃子也太咸了！”

沒想到她沖我一笑：“老弟，俺家的油餅很好吃，你可以點一份就著吃”

她這一句不軟不硬的話，讓我一下子把嘴里的餃子全吐到醬碟里，正如形容山東菜的三句話：油乎乎黑乎乎咸乎乎。

當天晚上的三段黑色幽默的小插曲，讓我隱隱的有點迷信地預見，可能我們這次山東之旅和之后的收購行動也許不會順利甚至可能夭折……

第二天十點，我和劉彤坐上朱行長派的奧迪100趕往緇博，中午12點約了淄博市國資委領(lǐng)導和四砂股份相關(guān)負責人一起吃飯，下午開會研究探討下步重組相關(guān)事宜的推進工作計劃。

中午12點多到了政府所屬的淄博市賓館，下車直接到了二樓中餐廳的“瓷都”大包間，因為淄博素有陶瓷之都之美譽。包間內(nèi)國資委的宋主任，四砂股的趙廠長，主管經(jīng)營的吳副廠長和一車間岳主任已在等候。按照山東陪酒的習俗，宋主任坐了正中主陪位，柳彤坐右側(cè)，我坐左側(cè)，趙廠長坐在宋主任正對的副陪位，吳副廠長和岳主任分坐我倆下位。

宋主任首先致歡迎辭并特意說明因為下午二點要開會，中午就以一瓶五糧液為限，結(jié)束了讓我倆也休息一下。改日上再按山東規(guī)矩大喝一場。

下午兩點所有人準時到達賓館三樓小會議室，桌上擺滿了蘋果、櫻桃和梨等山東特產(chǎn)時令水果。龍井茶己沏上。會議上雙方簡單通報了各自工作的進展情況，然后集中討論了下步的重組計劃和工作時間表。決定由柳彤我倆與吳廠長及岳主任正式成立重組工作小組，在兩個月內(nèi)拿出重組方案交國資委和新組建的董事會討論。因為這時我方的收購款2億元人民幣己打到淄博市國資委指定的專戶。就等重組方案批準通過后才能進廠全面開展工作。

當天上我們小組四位成員找了當?shù)刈罨鸬囊患覜]掛幌的燒烤店，確實地道。難怪23年后新冠結(jié)束不久淄博燒烤能出圈火遍全國。

那晚大家都放開了量，一人手把一瓶孔府家酒，一人一盒將軍香煙，都是山東本土最有名的品牌。我和柳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柳總一再強調(diào)投資方重組的決心和創(chuàng)新的戰(zhàn)略；我則虛心征求倆位地頭蛇的意見和建議。明顯看出吳廠長是傾向創(chuàng)新和注入科技含量，認為這樣老四砂才能走出目前的不景氣甚至困境。而岳主任則更代表中低層職工和管理人員的意愿，希望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有主業(yè)從而才能保證和保護原職工和管理層的權(quán)益……

第二天我倆單約了吳廠長去登泰山，并專程拜謁朱行長給提前約好的一位得道高僧。據(jù)介紹這位法號慧定的主持曾為多名政商要人指點迷津，提示未來。

我們?yōu)榱丝刺┥饺粘隽璩烤统霭l(fā)了，車行半途到達濟南和泰安臨界線，明顯看到一邊空氣渾濁，一邊空氣清明，仿佛黑白兩重世界……

車子一直開到山頂，正趕上難得的一見的噴薄而出的紅日！猶如一位新生嬰兒剛剛分娩誕生，使天地都為之激動，簡直太神奇了！

看完日出時間尚早，在山頂及周圍逛了逛，真正領(lǐng)略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勝境。

然后在寺廟里吃了一頓簡單清淡的素餐，就開始排號靜候慧定大師。據(jù)講在我們前面還有北京和香港來的兩位大人物。

如期排到我們，值更的小沙彌帶我們來到法師的禪房。因為天機不可泄露，此處就不展開了。

經(jīng)大師開悟后，一時高興選擇步行下山，以觀賞雄渾泰山之全貌。俗話說“上海山容易下山難”，果不其然！走到31路程，我們就已累得氣喘吁吁，汗流不止。恰巧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位挑水的小和尚氣定神閑。

我們趕上去恭敬地向小師父討口水喝，他一臉嚴肅地拒絕了，意思好像我們不尊重他的勞動了。我們又改口商量那可以花錢買嗎？沒想到他又露出不屑的神情揚長而去了。搞得我們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一一再一次領(lǐng)教了山東和尚的犟！

一周后，柳總約吳廠長和岳主任上京，在香山植物園臥佛山莊包了一間套房和三個標準間，內(nèi)外結(jié)合，封閉起來寫重組方案，由我執(zhí)筆。

一個月后，小組拿出了第一版重組方案，首先向投資方即我方的羅董匯報。羅董聽完后，對我們兼顧既往，尾大不掉的思路很不滿意。明確指出必須要脫離換骨，才能涅重生！

于是我們又按照羅董的精神另起爐灶，又耗時一個月重寫了一版，總算獲得羅的首肯。但這期間岳主任的抵觸已非常大，極不情愿地配合工作。為之后雙方的激烈沖突打下了伏筆。

三天后，羅董親自帶隊到達淄博，還是在上次的淄博賓館三樓會議室與上次淄博方原班人馬，只是這次增加了一位主管工業(yè)的邱副市長出席。

當我代表投資方拋出全新的重組方案后，立刻遭至趙廠長和岳主任的強烈反彈，連暗中傾向我方的吳廠長此時也站在廠方。趙廠長有點激憤地說：“這個方案完全否定了四砂股份原來的主業(yè)和廣大干部和職工的工作成績，尤其是剝離主業(yè)必將帶來的管理層大換血和絕大多數(shù)職工的下崗再安置。一定會招致全體老四砂人的反對！”，最后已語帶威脅。

淄博市政府和領(lǐng)導對收購重組一直是持歡迎態(tài)度的，認為這能帶來增量資金和先進的產(chǎn)業(yè)。但見四砂股份主要負責人如此激進和決絕的反應，現(xiàn)場也未明確表示意見，邱市長也只是講了以大局為重，和為貴和從長計議的官話，會議不歡而散。但相約下午去廠里考察。

中午吃了頓便飯，我們一起來到賓館羅董的套房，他口氣強硬地說：“重組方向和方式不能妥協(xié)，否則我投這么多錢收這個爛攤子有什么價值和附加值，資本市場的溢價效應從何而來？！”

雖然我們無疑都贊成羅董的理念和想法，但也對廠方的表現(xiàn)憂心忡忡。

下午到廠里參觀時，邱市長沒有到場。只有國資委宋主任陪同。在廠部二樓會議室，趙廠長已帶著一干管理層嚴陣以待，面若冰霜。首先由吳廠長代表廠方介紹情況，我方提出問題咨詢，會議開到一半時，突然有大批工人沖上二樓站滿了走廊并大聲喊著口號：反對收購！打倒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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