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群體事件前一個月,我的那位騎自行車旅行全國的老友宋辭從珠海來藍城玩,我請他和劉輝這幫小伙伴一起吃飯,酒酣耳熱之際,因為觀點不同惹起爭議,他們之間竟然互相大打出手。宋辭慌忙想去勸架:“別打出個好歹的!”,被我一把拉住,“沒事,我心里有數(shù)”我端起一杯棒槌島啤酒和他碰了下,一口干掉。
第二天中午為宋辭送行,在劉輝的帶領下他們集體來到我們常去的小木屋飯店的固定包間“松濤閣”,排著隊進來給我和宋辭道歉。人善心軟的老宋趕緊站起來讓大家坐下,又是一頓白啤混戰(zhàn),弄得貪杯好交的老宋錯過了飛機,只好第二天才走。
第二天晚上,常鐵和派出所曹所長出面坐東、我們請客,我和劉松及二老虎出席。席間二老虎得知我們的衛(wèi)利行背景,因為叢頭經(jīng)商之前、當年在藍城江湖絕對是響當當?shù)拇蟾缂壢宋?。特別是從商后的傳奇,更是二老虎覺得難望項背的偶像。兩方握手和、也算不打不成交。之后劉松在后來的一樁生意中還曾用過他擺事。
臨結束時,二老虎還心有不甘、也頗為佩服地眥著牙說:“沒想到你們這幫讀書人還挺猛、也敢玩命!”
身體矮壯,膛音極重,平時就喜歡引經(jīng)據(jù)典、講大道理的劉松笑著回答:
“兄弟,你知道英雄和梟雄的區(qū)別嗎?你知道烈士和暴徒的區(qū)別嗎?你聽說過譚嗣同,李大釗和瞿秋白怕死嗎?”
劉松的話說得二老虎一臉懵逼,不住的點頭。我趕緊截住話頭,起身舉杯打了個圓場:“各位,來日方長。今天到此結束”。
3.詩人之死
一行廣告成立之后,我和董平就在考慮如何借助熱點事件打出一個新企業(yè)的知名度。正好第三代也是上海非主流詩群的代表詩人大胡子孟俊良來大連玩。自從1986年我們在上海和深圳見面后,他也于1990年初從深圳大學編輯出版中心被迫辭職返滬。1992年秋季,我特約他來東北游玩,孟在中國現(xiàn)代詩界特別是第三代詩群中是我最認可的詩歌和人品兼濟的前衛(wèi)詩人。他先到藍城待了一周后,我又讓他到家鄉(xiāng)花河去找“局外人俱樂部”的二字號老友們放松一周。在這期間我就琢磨讓他到一行廣告任文字總監(jiān)。一是看他一時生活和工作無著落;二是公司確實也很難請到他這樣的大家。
因為我同時兼任總公司的總裁,無法把主要精力和時間投入進來。與董平商量他也欣然同意。于是孟從花河再次返回藍城后我就直接向他發(fā)出力邀,他當即表態(tài)沒問題。他留下后果然出手不凡、先聲奪人,抓住熱點人物和公共事件的創(chuàng)意策劃案令人拍案叫絕,得到我和董平的全力支持并迅速實施,讓一行廣告在藍城、全國甚至海外都一舉成名!
一行廣告的的名字源于嚴力在紐約辦了《一行》詩刊,再加上我和孟俊良的詩人身份,先天就具有詩意和先鋒性,所以我們的亮相自然也筆走偏鋒、特立獨行。
第一個活動是抓住顧城新西蘭激流島殺妻自縊的轟動海內(nèi)外的新聞,策劃組織了一項“詩人之死”的系列行為廣告活動一一
第一天,首先拼接了一塊四、五百平方米的巨幅黑布,在上面繡了四個鮮紅大字:詩人之死。中午午休時間將其鋪在藍城市政府前面的廣場上,紅字周邊與外圍把海內(nèi)外刊登顧城事件的報紙縫在在黑布上進行展覽、供人觀閱了一下午。引來絡繹不絕的看熱鬧的人流。
這之前公司在藍城享有盛名的異國建筑博物館的中山廣場、其中的大連賓館(解決前叫大和賓館,是一家經(jīng)典的日式建筑)樓頂買了個廣告位。當天凌晨四、五點鐘,我們帶著幾位民工上去,把這塊黑布掛在上面。第二天早晨,中山廣場的車來人往和周邊酒店和寫字樓高區(qū)的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并漣漪般地向全城蔓延和流傳?!端{城晚報》和藍城電視臺都做了追蹤報道,隨即《中國文藝報》、《香港文匯報》海內(nèi)外媒體都陸續(xù)登出相關新聞,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和反響。
這次事件營銷活動后,一行廣告聲名鵲起。并順勢承接了藍城時裝節(jié)???。于是我把家鄉(xiāng)的兩位老友“二魔怔”畫家王聞江和“二娘們“導演馮果文也臨時請到藍城,一個作設計總監(jiān),一個作專題片編導,開始了半年多詩畫同行、歌酒升平的文化盛宴。
4.中農(nóng)信插曲
衛(wèi)利行事件后,我經(jīng)陸市長的秘書孫康引見、認識了籌建藍城分公司的中農(nóng)信俞總且相談投契。不久后他表示希望我加盟。當時我己開辦尚州公司,和劉松探討后,我決定先以幫忙的形式做為試用磨合,我的如意算盤是一旦深度參與、能讓他們未來在資金上大力支持尚州及下屬公司。于是我以辦公室主任的名頭開始了工作。三個月時間,一切進展順利,俞總有意讓我做他的助理。沒想到惹惱了另外兩位也和俞總一起從北京總部派來的大員,一位是金融部安總,一位是人事部呂部長。他們不愿意我這個外人進入核心層,于是有一次在俞總和我上北京出差時,竟聯(lián)手發(fā)動了一次對我的調(diào)查。以我前段為公司租賃寫字樓和購買辦公設施收好處費為由,同時連帶我的所謂衛(wèi)利行“污點”,逼俞總讓我出局。俞總一時陷入兩難,他雖然之前任總公司人事部總經(jīng)理要職,但安李兩人也都不白給,與公司高層都有私人關系。于是俞總天秤傾向內(nèi)部、想高調(diào)處理此事。當時正好劉松也在北京來找他的一位任財政部部長秘書的大學同學,我和他交流后一致認為如果中農(nóng)信是這種內(nèi)部結構,我想對外搞錢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這時尚州及下屬公司正開始起勢,劉松最近也能運作到賬一筆1000萬元的貸款。所以待下去已沒有意義了。還不如全力投入尚州,齊心做自己的事。于是我倆請俞總吃飯,他唱黑臉,我唱紅臉。酒桌上我首先對俞的信任表達了感謝,并表明自己的清白和被冤枉。劉松則對安李兩人的陰謀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并暗示如果他們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啦!結果雙方不了了之、相安無事。我重回尚州。
兩年后,藍城中農(nóng)信果然出事,俞總幾乎被小安子架空,他私自貸出去十幾億的款給關系戶并受賄3000多萬元,最后因為一貸款戶卷走8000萬貸款潛逃海外而事發(fā),被判20年有期徒刑并追回大部分贓款。俞總也受牽連被調(diào)回北京總部。
尚州總公司及下屬公司經(jīng)過兩年多的野蠻生長,各自成型并進入發(fā)展的軌道,山頭都已豎起。因為當初成立時就是“拉桿子”式的草臺班子,既沒有深度的股權關系也沒有建立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而且每位牽頭人都不是池中之物,都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之輩。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所必然。所以1994年秋季的一天,大家開了最后一次總公司經(jīng)理辦公會,吃了一頓散伙飯,就宣布各自獨立、好聚好散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