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要緊的還是面前這爛攤子咋辦。
墳還塌著呢。
那些念頭閃過也就瞬間,鹿嬈頗為同情地看著傅照野。
她的眼神落在傅照野眼中,就有點(diǎn)耐人尋味了。
傅照野黑漆漆的臉又是一紅。
鹿嬈看到他那無處安放的手,走近兩步仔細(xì)看了看他的手指,不確定地問:“你剛剛怎么捏碎的?”
她再練百年都練不到這程度。
有些羨慕。
傅照野手指下意識蜷了下,一點(diǎn)碎銅渣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從他的皮膚上彈落下來,正好落在他打著的手電筒的光束里,非常明顯。
“銅碎了。”
兩人立刻被喚起了記憶,蹲下來就開始在雪堆里找起來。
傅照野說道:“我剛剛沒有用力?!?
“沒用力?”鹿嬈一愣,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就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離譜到把銅塊捏碎?
沒用力銅塊就碎了。
那這枚虎符肯定有問題。
鹿嬈從兜里掏出手帕,傅照野已經(jīng)連雪帶土地捧起一捧碎掉的銅沙,輕手輕腳地放進(jìn)手帕里。
結(jié)果捧起來的碎銅才剛碰到手帕,就刮來一陣怪風(fēng)。
鹿嬈眼疾手快地用手帕裹住,真誠地對傅大隊長說道:“我來,你歇一歇?!?
“好。”傅照野立刻撤回了一只破手。
鹿嬈蹲在石頭堆前,仔細(xì)將那些銅沙收集起來,打算回頭去研究一下。
虎符確實(shí)是碎掉了,但也不是真的成了沙子,還是有些顆粒塊的。
能讓銅塊碎成這樣,真是匪夷所思。
好在地上都是積雪,銅塊落在上面好找得很。
在系統(tǒng)掃描幫助下,鹿嬈很快就把銅沙全都搜集了起來,包在手帕里塞進(jìn)口袋偷渡進(jìn)空間。
“你之前看到這枚虎符的樣子是怎樣的?和圖紙上一致嗎?”鹿嬈先問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傅照野有問必答:“一樣。”
他看了鹿嬈一眼,話在舌尖碾轉(zhuǎn),忽然有些赧然,低聲問:“你,也有一枚?”
鹿嬈點(diǎn)頭:“嗯,你家這枚就是我爺爺給的?!?
傅照野默了。
好的,這下真確認(rèn)了。
鹿知青真的就是他的娃娃親對象。
他腦子里控制不住地跳出一張賬單,那里面的每一筆錢都是從人小姑娘那里賺的。
她還給的超級多。
當(dāng)時他收的時候有多心安理得,這會臉就有多紅。
“啪!”傅照野默默地沉重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鹿嬈一愣。
覺得傅大隊長倒也沒必要這樣自責(zé)。
兩人之前一直不能相認(rèn)那也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不沾,主要還是他太倒霉了,這得怪老天。
何耀祖被傅照野這一巴掌拍得“啊”了一聲醒過神來,指著他說道:“你剛剛手里捏碎的那東西就是當(dāng)初文成捏在手里的那枚虎符?”
他就說怎么有點(diǎn)眼熟。
他記得,當(dāng)時文成被運(yùn)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死死捏著那個東西。
那是文成留下的唯一遺物,他們想著總得給鐵牛留個念想,就把東西交給孩子了。
“鐵柱,你大半夜拿著那東西來你爺爺墳頭做啥?還有聽你們剛剛話里的意思,那東西是小閨女家給的?”
何耀祖那死腦子瘋狂轉(zhuǎn)著,都快給他想明白了。
傅照野沉默。
他說這是剛剛從墳里挖出來的,二姑爺能接受得了嗎?
何耀祖見他不說話,哼了一聲,扭頭就去找老友告狀了。
“我說文成那,你家這悶葫蘆真是隨了你了。
“這銅疙瘩你當(dāng)初有話直接說清楚嘛,搞得人猜來猜去的,結(jié)果竟然是鹿家出來的……”
忽然。
老支書愣住了。
呆呆地看著面前倒塌成一堆的石頭。
他猛地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
那么結(jié)實(shí)的一座墳頭呢?他隔幾天就要來嘮一下嗑的墳頭呢?
他家文成的窩呢?
何耀祖慢悠悠地扭頭看向那邊還在跟鹿嬈頭湊著頭小聲講話的傅照野。
心疼?
想抱在懷里哄一哄?
他爆發(fā)出一聲雷霆怒吼。
“??!”
“傅照野你個王八犢子!”
鹿嬈猛一哆嗦,就見面前的鐵牛同志嗖一下躥了出去。
她幾乎也是一秒躥了出去,朝著前方突然沖出來的一道人影急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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