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嬈三人和一頭牛到的時候。
正好看到徐正陽發(fā)瘋地從中間喬述心的茅草屋里沖出來,兩只手瘋狂地在自已臉上搓著倒騰著,兩只桃花眼里全是驚恐和不相信。
“不,她怎么會變成這樣?那不是喬知青,不是喬述心!”
徐正陽沖到茅草屋門口,整個人受到的驚嚇比當初看到何廣蘭當面吐血氣絕還要大。
“我不能待在這里,不能……”
他說著就要跑,兩位押送他的同志當然要阻攔。
徐正陽出離地慌張中,一拳頭就沖著同志的面門襲了過去。
然后。
他就被結結實實地摁下了。
喜提腳鐐一副。
“王大隊長?!?
一名同志對王建國說道,“由于徐正陽有攻擊性,且有逃跑行為,我們依據程序先對他進行人身自由限程序,之后他的行動范圍都將限制在……”
他看了看這里的茅草屋,見每個房間都有人住著,干脆指著喬述心那一間說道:“以后徐正陽就限制在那間屋子里?!?
他說著,就和同事扶起還一臉懵逼的徐正陽,給他提溜進了茅草屋里。
“不,我不要跟她待在一起,我不要……”徐正陽反應過來,拼命掙扎。
誰搭理他?
同志直接把他連人帶鐐銬鎖在了床腿上,把鑰匙遞給王建國:“王大隊長,鑰匙一共兩把,其中一把按規(guī)矩交給大山岙的負責人保管,就麻煩王大隊長了。”
王建國麻麻地接過。
很好。
這個還把自已折騰升級,戴上腳鐲子了。
他長那么大,就當初跟著大人偷偷去看槍斃犯的時候,才看到人家戴著腳銬。
“這幫知青,真是出息了??!”王建國搓著自已的臉,生無可戀。
“放開我,你們憑什么鎖著我?我又不是狗!”徐正陽憤怒地罵著。
隔壁不知道是誰幽幽地說了一句:“敵特豬狗不如,你還不如一條狗!”
“誰,誰在說話?”徐正陽瞬間炸了。
他本來還有理智的。
可連日來在局子里被沒日沒夜的審問,本來就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不行。
剛剛又看到喬述心那比鬼還恐怖地躺在床上等死的樣子,他繃不住了。
“誰!?。 ?
他憤怒大喊著。
什么叫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致命的絕望?
他以為這次通過祝家?guī)兔?,他逃出生天了,到牛棚里怎么也比在局子里好,只要過渡一下就能平安洗脫嫌疑了。
可現(xiàn)在呢?
這里才是真正的地獄。
“徐正陽,在這里好好改造!”兩位同志交接完人,把文件交給王建國,就走了。
“別走……”徐正陽直直地伸著手,眼神比看情人還深情濃烈。
可沒人搭理他。
王建國看到他這樣子,嘆了口氣,本想勸一句讓他好好改造,他會盡量讓他有口飯吃。
結果,他還沒張口,人家徐敵特就沖著門口喊道:“鹿嬈,鹿嬈你是來幫我的嗎?鹿嬈……”
王建國嘴角一抽。
算了。
沒救了!
“人家來干活搬草料的!”王建國怒吼一聲,甩上門,咣咣咣把門給他鎖了。
真不消停吶!
真是一點都不消停吶。
“老叔,你們來拉草料啦?”王建國轉身就堆上了一臉笑容,忙給老黃牛指路,“來福叔走這邊,草棚子前幾天換地方了,這會要從這邊走?!?
“來福,叔?”鹿嬈挑眉,看向傅照野。
“嗯?!备嫡找吧袂榈模巴醮箨犻L喊所有的牛都叫叔?!?
鹿嬈肅然起敬:“好厲害的癖好。”
此時鹿嬈才知道,每年冬天來福吃的草料大部分都是從大山岙這邊拉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