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師母，我們先回去了，等大年初一再來給您二老拜年?！?

鹿嬈把自已背來的背簍留下，帶著收了一籮筐作業(yè)的蔫了吧唧的傅大隊長回去了。

傅照野此刻心里這個后悔。

他就不該誠實地說過年這陣子都會待在村子里不出門。

“我明白了你說的，教授恐怖如斯?！备嫡找伴_口道。

鹿嬈挑眉，問道：“你是不是被教授挖坑了？”

傅照野有些沮喪：“他先跟我說，你頭一次離開家在異鄉(xiāng)過年。我就說我會陪你一起過，今年不上山?！?

鹿嬈沉默了。

半晌，通情地拍拍傅照野的肩膀：“習(xí)慣就好，他們當(dāng)老師的最愛玩心眼子?！?

可不嘛。

傅照野都留在村子里陪她過年了，那鐵定是閑得發(fā)慌。

既然這么閑，作業(yè)安排上。

保證讓你這個年過得特別充實。

鹿嬈從前每年都會收到教授的過年作業(yè)套裝，今年總算有人分擔(dān)教授的關(guān)愛了。

“等明年你就有經(jīng)驗了?！甭箣瓢参康?。

等明年，教授就會有新的招數(shù)等著你，認(rèn)命吧，姜永遠(yuǎn)是老的辣。

傅照野沒說話，背著教授開的一摞要看的書，沉默地往小樹林里走。

雪茫茫地落下來，小樹林里靜悄悄的，除了落雪的聲音，什么都沒有。

忽然。

王紫腚和王鐵驢兩人從某個掩l后面跳出來，嗷嗷地向傅照野求饒。

王紫腚可憐兮兮地道：“隊長，能不能不寫檢討了？鐵柱說你允許他和鐵蛋不寫了，我和鐵驢也不想寫?！?

王鐵驢拼命點頭。

傅照野涼涼地瞥了他們一眼：“你們被鐵柱騙了，我說的是，你們四個的檢討字?jǐn)?shù)加倍?！?

王紫腚：？？？

王鐵驢：？？？

“操！”兩人異口通聲地罵了一聲。

“哎?！甭箣茡u頭，悄悄跟他們八卦，“你們隊長元宵前要寫一篇六千字的論文，還得背完三本書！”

她用手指比了個兩三厘米的高度：“這么厚的書?！?

王紫腚和王鐵驢瞬間不那么難過了。

旁邊偷偷過來看兄弟笑話的羅鐵柱，就聽到剛剛他們隊長說的“檢討”加倍，笑容凝固了在臉上。

“不是，為什么？”

“我咋這么倒霉？”

但沒人搭理他們。

那邊，山岙里老支書已經(jīng)打著手電筒找來了，鹿嬈和傅照趕緊往山下跑。

“都這么晚了，小閨女趕緊回家睡覺去?！焙我嬲驹阢y杏小院門口，看到鹿嬈回來才放心。

*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七。

傅照野一大早就來了，張春花幾人也跑了過來。

今天，大家準(zhǔn)備在鹿嬈家炒瓜子，讓糖糕。

“這是驢皮？”鹿嬈看著傅照野端著一鍋子熬化的膏水問道。

“嗯，給你讓阿膠吃?！备嫡找鞍彦佔臃诺綇N房的爐子上繼續(xù)煮著。

“今年正好隔壁青山大隊的老驢不中用了，趁著他們殺驢特意去要了驢皮過來?！睆埓夯ㄕf道。

鹿嬈好奇地湊過去聞了聞，發(fā)現(xiàn)并不好聞，默默退開。

張春花見狀笑著道：“來，燒火，張奶奶給你炒瓜子?！?

“好?！?

鹿嬈燒火的時侯，村里的大爺大娘們也背著柴火，拎著自家的瓜子花生什么的過來了。

他們就愛湊熱鬧，天再冷也擋不住他們過來扎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