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祖一怔,而后哈哈笑著雙手接過煙絲,像個老頑童似地沖鹿嬈拱拱手:“多謝多謝。”
他為了省錢,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抽過煙了,那個煙癮啊都快頂上天靈蓋了。
“您不用客氣?!甭箣票欢盒α恕?
旁邊坐著喝碴子粥的張春花笑瞇瞇地看了自家老頭子一眼。
何耀祖皮一緊,立即討?zhàn)埶频乜粗约依掀抛樱骸拔揖统橐还埽鸵还?!?
張春花笑著白了他一眼:“行,今日看在小閨女面子上,準你抽一管?!?
何耀祖心滿意足,抱著煙絲就跑屋外點煙去,連粥都不喝了。
“他啊,就是個煙迷糊。”張春花笑著打趣道。
鹿嬈覺得,這樣的相處真好。
不過在快吃完飯的時候,屋外門一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鹿嬈一看到他手里提著一只野兔,眼睛就瞇了起來。
這是剛?cè)ド缴汐C的吧?
再一看他脫掉外套后露出來的結(jié)實的身骨架子,那走動間散發(fā)出來的力量感!
上一個如此能打的根骨,還是多年前遇到的那位兵王。
那時她沒忍住,半夜就去找了他單挑,打贏了!
主人,不可以!
小系統(tǒng)哭了。
傅照野覺察到有一道極具攻擊性的目光在盯著自己。
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偏頭看過來時,鹿嬈已經(jīng)扭頭在跟張春花聊天了。
小系統(tǒng)在鹿嬈腦海里花式夸主人好棒。
主人真厲害,要繼續(xù)努力忍住哦。
第一天來就半夜去翻人家房頂找人打架,影響不好呀。
鹿嬈默。
傅照野收回目光,拎起兔子跟張春花道:“獵了只兔子加餐。”
傅照野將兔子給張春花看了一眼,就又拎著出去了。
外面零下十幾度,他卻穿著件單衣就出去了。
鹿嬈雖然體質(zhì)也很不錯,但在這種氣溫下,她還是不抗凍的。
“那兔皮還挺完整的,回頭張奶奶給你做一雙兔皮手套戴?!睆埓夯ㄗ哌^去瞧了一眼兔子回來,跟鹿嬈說道。
“謝謝張奶奶。”鹿嬈高興地應了,準備回頭跟著去冬獵,也打一些獵物來送給張奶奶。
她空間里也收著很多好皮子,等獵的野物多了,就可以混著拿出來使用了。
傅照野出去后很快就回來了,打了聲招呼就坐下吃飯。
他吃飯速度很快,飯量也很大。
最神奇的是,他那么一臉絡腮胡子,吃飯竟然不沾渣渣。
真是絕了。
鹿嬈這次沒再去看他的身材發(fā)力點,低著頭默默吃飯。
堅決不跟他們鹿家以前在飯桌上吃著飯就突然切磋起來的叔公們學習。
雖然小時候她特喜歡看,還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給叔公們喊加油。
然后被她爺爺抱起來放到一位叔公脖子上,讓他們馱著她打,她就在那抓著叔公的頭發(fā)咧著無齒的嘴咯咯咯地笑。
何耀祖吃了半管煙過足了癮,就美滋滋哼著小調(diào)回來了。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鹿嬈才知道,傅照野也住在老支書家里,就在鹿嬈現(xiàn)在住的那間西屋的隔壁。
“鐵牛家在村子里已經(jīng)沒人了,他平常主要是帶著村里的年輕人在山上巡山,山上有駐點,他們都不常在家里住的。大隊部的事情都是我家老頭子在管,往后有事你就找他?!?
張春花對鹿嬈解釋:“咱們小山岙就山谷這一旮旯地方,田地少,正常種地養(yǎng)不活人,大隊部就領(lǐng)了巡山的工作。
“如今鐵牛是巡山隊的領(lǐng)頭人,帶著村里的壯勞力在山上巡邏,大概半個月下山一次。
“小青山里做了很多陷阱,你往后想要上山,就等他們巡山隊輪換的時候跟著一起去,自己可別單獨進山,太危險了。
“平日里打柴或者撿菌子什么的想去湊個熱鬧,就去隔壁大山岙那片林子里。大隊部跟他們講好的,不會有人為難你。到時候讓我那幫老姐妹領(lǐng)著你去,明兒個就介紹給你認識?!?
很多村子會劃歸自己的利益范圍,靠山的地方,山林就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如果盲目地去別人村子里打柴,打得多了,被人家村民發(fā)現(xiàn)是要打起來的。
鹿嬈點著頭,一一聽著。
她很幸運,張奶奶和支書爺爺都接受了她,會教她這么多細節(jié)。
而劇情里,她到隔壁的山岙大隊后,人生地不熟,對當?shù)氐囊?guī)矩一點都不知道,開始時困難重重。
甚至幾次跟人動手,差點鬧到公社去。
這時候,何耀祖摸著自己那兩撇花白的胡須說道:
“回頭去隔壁山岙大隊要是有人為難你,不用忍著,該動手就動手,打個架的事支書爺爺能撈你。也別真把人打壞了,賠醫(yī)藥費白白便宜人家。”
張春花一愣,忙問道:“咋的,隔壁又鬧幺蛾子?”
何耀祖看了一眼低頭沉默吃飯的傅照野,對自家老婆子道:“李勝利那老小子這幾天天天在公社門口蹲李主任,說兩個村合并的事情?!?
“合并?”鹿嬈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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