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木門“咣當”一聲,在門框子里發(fā)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但此刻。
這聲響,以及王建國大隊長的聲音,在祝湘君耳中,卻像是平地一聲旱雷。
她如同被雷劈中了。
外面,領著一群領導浩浩蕩蕩一只腳邁進來的王建國,也仿佛被雷劈中了。
這里,整一個雷擊現(xiàn)場。
外面的。
屋子里的。
都僵在了半空中。
祝湘君一只手還擰著樂青青的胳膊,另一只手正高高揚起準備抽下去。
“呵呵呵……”王建國嘴角抽了抽。
來個雷,把他劈死吧。
他這死嘴,剛剛為什么要說那么多話!
還開門迎接,盼著呢?
盼著他不快中風嗎?
蒼天啊,為什么會有這么神經(jīng)病的女娃子,披頭散發(fā)赤膊在炕上打個傻子!
你不冷的嗎?
王建國瘋了,擺爛了,后邊那只腳也邁了進去,用手捂住了自已眼睛。
其他男人第一反應也都是這樣,扭頭移開視線。
而祝湘君在他們突然沖進來的那刻,也就只愣了一秒,打下去的那只手順手就撫摸住樂青青的臉。
心里只慶幸,還好剛剛那些罵人的話沒有喊出來。
她撫摸著樂青青的臉,著急地喊著:“青青你怎么了?怎么還不醒?王大隊長,我一直叫不醒青青?!?
“呵呵。”王建國抽了抽嘴角。
后邊跟過來看領導的許拉娣鉆出個腦袋,冷笑著說道:“祝知青你裝什么呢?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你這樣騎在樂知青身上打她?!?
她說著,拉起鎮(zhèn)上過來的一位女領導的手,把她拖了進去:“領導你看,樂知青身上全是傷!我們作證,就是被祝知青打的?!?
那位女領導正是朱瑤的上司,本來正尷尬著想找個借口和其他領導一起退出去,被許拉娣這么一拉,順勢就走進了屋子里。
她是女性,對方也是兩位女性,而且她是婦女工會的主任,聽說這里有個女孩子被欺負……
“這怎么回事?你是祝知青?你對樂知青做了什么?她身上怎么那么多傷?”女領導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瞬間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這會。
王建國和其他男同志都已經(jīng)退出屋外。
代理鎮(zhèn)長常新聽到里面婦女主任王芬芳的話,臉色也嚴肅起來,在外面說道。
“王主任,你把事情了解清楚,決不能馬虎!”
“是的領導,我會嚴肅處理這件事?!蓖醴曳甲叱鰜砜焖傧蝾I導匯報了下里面樂知青的情況,又帶著幾位女同志走進去。
祝湘君有些懵。
不是,怎么就這樣了?
昨天王大隊長通知說今天領導要下來視察,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不對,不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王建國確實來過一趟,說今天領導要來視察,明里暗里讓我看好樂青青別整事。]
[我當時一心想著抓那個偷訓青青的人,根本沒把王建國的話放在心上!]
祝湘君暗暗咬牙。
她以為就算領導來視察,也跟她一個知青沒關系,她又沒受災。
結果。
祝湘君想起剛剛王建國說,是因為她是大山岙第一個租村民房子的知青,才帶領導過來看她們。
[我租房子,還租出麻煩來了!]
祝湘君真的是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