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外院人明顯多了起來。
許青松沿湖而行,來來往往已經遇到了數十人,大多看起來都是十一二歲。
他當真算得上年紀比較大的。
走至宅院之前,他抬手推開院門,望進去時不由一怔。
庭院內,陳長風與一陌生少年坐在涼亭之下,正在交談。
聽見聲音,兩人盡皆轉過頭來。
陳長風笑著起身道:“道兄,這位喚作蘇景明,乃是我倆臨舍。”
蘇景明年歲同樣很小,但個子比起陳長風要高一些,稚嫩的面容下多了幾分拘束,作書生打扮。
他起身作揖:“見過許道兄?!?
許青松晃了晃手中提著的東西,笑道:“蘇道友有禮,我就不回禮了,做一頓飯表示歉意。”
蘇景明一怔,連忙擺手:“不必,道兄太過客氣?!?
陳長風在一旁笑道:“那這便當做我等二十七院的第一次聚餐,我提供酒水?!?
蘇景明不好再拒絕,遲疑片刻后道:“我會引火,還帶有一些家鄉(xiāng)特產?!?
“有勞蘇道友?!痹S青松笑著應下。
三人分工合作,一頓簡單的飯菜很快出爐。
夜幕低垂,檐角掛上微星,庭院里只有涼亭下一豆燈火,溫暖地照亮三張年輕面孔。
陳長風臉頰微紅,眸光清亮,透著少年人純粹的興奮,第一個高高捧起酒碗:“兩位,能在同院實屬有緣,往后年月漫漫,同在一條問道途上蹣跚學步,若是有需要幫助之事,盡數說來,長風能做之事,定不會推脫。”
許青松也跟著抬起酒碗,笑道:“長風才剛入道院,說話便已有幾分前輩之姿?!?
“道兄這不是取笑我嘛!”陳長風臉色稍稍有些漲紅,“我意思是今后臨舍,我等須得互幫互助才是?!?
“自當如此?!?
許青松收斂了笑意,認真應道。
蘇景明稍顯含蓄,只是點頭表示認可。
他本不會喝酒,卻又覺得此刻不喝不好,便跟著抬起酒碗。
咚!
碗間交錯之聲清脆響起。
薄酒入喉,微辣帶甘。
三人皆是小口飲酒,倒也不像話本里江湖人一般灑脫。
陳長風放下酒碗,明朗的笑容黯了少許,感慨一聲道:“今晨與幾位昔年同窗小聚,聽聞其中一人昨夜已感知天地靈機,引氣入體。一步先,步步先,怕是我等日后只能望其項背了?!?
許青松聞一怔:“這么快?”
“嗯?!标愰L風頷首,“就用了一日,當真天賦了得?!?
許青松不見沮喪,反而是笑著道:“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修行一道,講究勤勉不墜,乃是日日苦工,占得一時先機,并不等于今后步步為先,長風這般想法可不對。”
陳長風立刻警醒,點頭道:“道兄此話有理,倒是我著了相。”
蘇景明還未看過道經,對于他們說的話不甚理解,所以未曾發(fā),只是像平日里聽夫子講課一般認真聽著,偶爾被點到才會說上兩句。
許青松隨后也說了五谷丹一事,本想分潤一些給兩人,但陳長風拒絕了,并表示自己還有靈物,會挪一份給蘇景明。
蘇景明本想拒絕,但被陳長風一句“臨舍之間,就該如此”堵上了嘴,只得應下,并默默記住了這份情。
……
……
入夜。
許青松點燃燭火,拿上《堪輿志》,翻開看了起來。
書中所載,乃是此界地理,分五洲,圍六海。
山海靈樞無算,洞天福地無數,有藏于天地間,亦有顯化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