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做的兩朵白玉蘭花,所以就跟我夫君一人一枝隨身佩戴了十幾年?,F(xiàn)在將這兩朵當(dāng)作獎品,還希望兩位不要介意?!标懓讓⒒ǚ謩e遞給花不負(fù)和司馬越兮。
“你們的隨身之物,這怎么好意思!”花不負(fù)猶豫著。
“這花對你們夫妻意義重大,我們不能要。”司馬越兮也道。
“這些身外之物對我們而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重要的是我們能在一起,這比什么都寶貴?!笨蛋诇厝岬目戳朔蛉艘谎邸?
“那就卻之不恭了?!被ú回?fù)迫不及待的收下那朵白玉絲絨花,把玩了一下,實在愛不釋手。
“沈姑娘,我可不可以跟你換一樣?xùn)|西?!被ú回?fù)對沈音狡黠一笑。
“換什么?”
“我很喜歡你那套十二生肖,我想拿這朵花來交換,你可愿意割愛?”
“你喜歡我們就換吧?!毕氲侥腔ㄔ臼且粚Χ鲪鄯蚱薜碾S身之物,又想到她和司馬越兮的關(guān)系,沈音暗暗感激花不負(fù)的成全。
“樁兒,拿我的琴來?!鄙蛞魧ι磉叺呐盅绢^吩咐道。
“今日路過潯陽,不曾想能跟二位有如此緣分。我愿獻(xiàn)曲一首,祝愿二位健康喜樂?!鄙蛞舯е賹χ店懹欢Y。
花不負(fù)小聲告訴康陸沈音的身份,康陸又驚又喜,隨即命人放好了桌椅。
沈音擺好了七弦琴,輕展玉指,一勾一抹一挑,琴音瞬間如高山流水般傾然而下,原本喧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花不負(fù)站在一丈開外看著沈音,此時沈音氣息凝然,一襲藍(lán)色裙衫如同甘棠湖上空那一抹藍(lán)天,清遠(yuǎn)靜好。她又看向站在沈音身后的司馬越兮,長身玉立,風(fēng)采翩然?;ú回?fù)想,這兩人真是天作之合。
而此時的琴音,如同萬千雪白的梨花飄落,隨著徐徐的微風(fēng)紛紛墜向地面,將落未落時又瞬間被風(fēng)卷起,飄飄渺渺飛向湖面。湖面閃耀的波光如精靈般躍動,輕輕托住那一片片的小花瓣。人們聽著琴音如同真實的感受到花瓣被水波托住的溫柔,心搖神往。
琴音一轉(zhuǎn),花瓣又化作無數(shù)彩蝶從湖中翩翩躍起,繞著湖畔黃色的迎春花斗舞嬉鬧,狡捷活潑。其中幾只蝴蝶脫離隊伍,一路翩躚,飛到了廬山瀑布之前,那瀑布遠(yuǎn)看如白練,近了,卻如同萬馬奔騰,促蹄縱橫,氣勢磅礴。
人人都聽得如癡如醉,仿佛被琴音帶到了一個神仙般的世界,你可以肆意地飛翔馳騁,又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花開的喜悅,甚至是一滴露珠滑落的歡快,而再也不被一副肉身皮囊束縛。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裊裊的有歌聲響起,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嘹亮悠揚,跟琴聲的起落配合的天衣無縫,唱的正是詩經(jīng)小雅中的《隰?!贰?
唱歌的人是司馬越兮,沈音回頭,與他四目相接,莞爾一笑,琴聲由快速奔騰變成婉轉(zhuǎn)嫵媚,清揚細(xì)切。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此時卻是沈音的聲音,她歌喉輕靈如林籟泉韻。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后面是兩人的合唱。
琴聲悠揚,歌聲繞梁,好一場聲音的盛延。
歌聲末了,琴音靜止。人們?nèi)酝T谝粓龊脡糁胁豢闲褋恚察o的連一片花瓣落地都能聽見。久久的,不知是誰開始鼓掌,繼而人群掌聲雷動。
花不負(fù)朝沈音走過去。
“想不到你的歌聲跟你的琴音一樣動聽,這次我又輸了。”司馬越兮笑著對沈音道。
“輸給我你不甘心么?”沈音小孩子一樣調(diào)皮地歪著頭看他。
“甘心,當(dāng)然甘心!”司馬越兮一臉心悅誠服。
花不負(fù)尷尬的干咳了兩聲,沈音這才注意到她。
“不負(fù),我正想去找你?!鄙蛞衾』ú回?fù)。
“有司馬公子在,你哪里有心思找我?!?
“別取笑我?!鄙蛞魸M臉?gòu)尚摺?
“我怎么會取笑你呢。我花不負(fù)有生之年能遇到你們兩個神仙一般的人物,真是我的運氣。二位如果有空,可以去花花寨找我,只是我現(xiàn)在有點事,不能陪你們了。敢問二位是什么屬相?”
“他屬兔,我屬羊?!鄙蛞舻?。
花不負(fù)點頭,從錦盒里拿出兩個雕刻有一只羊和一只兔的緬茄菩提子交到沈音手里。
“謝謝不負(fù)姑娘?!彼抉R越兮從沈音手中拿走一顆羊的菩提子。
沈音見司馬越兮拿的是她的屬相,她會意歡喜,并從自己的腰帶上解下一枚玉佩遞給花不負(fù)。
“這塊玉佩我從小隨身攜帶,送給你做一個紀(jì)念。希望以后我們還能再見面?!鄙蛞艮o懇切。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花不負(fù)有些傷感,她接過那塊玉佩,握緊了沈音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沈音輕輕的抱了抱她,花不負(fù)勉強笑了笑,轉(zhuǎn)身走掉,頭也不回。其時,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也不明白好好的怎會如此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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