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欺近,被打怕的韓妃,以為她還要動手,嚇得不由渾身哆嗦了下。
輕顫著抬起頭來,她瞪著袁修月的眸中,滿是陰森怒火:“寵與失寵,在這皇宮之中的意義,你比我清楚,你今日敢打我,可想過會有什么后果嗎?”
啪的一聲,又甩了韓妃一記耳光,袁修月用力勾住她的下頷,輕拍她紅腫的臉頰,嘖嘖聲道:“這張梨花帶雨的臉,若是讓皇上見了,一定會心疼到碎的,千萬別錯過這個好機會,記得去了夜溪宮,一定要讓皇上看的真切些!”
她當(dāng)然知道,打了韓妃之后,會有什么后果!
自進入冷宮之后,她便一直渴望著,不要與皇上再有任何交際。
但此時此刻,她卻希冀著,皇上知她今日之舉而勃然大怒時,會下旨廢了她!
一切只因,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只要是在這座冷冰冰的皇宮之中,即便你不曾害過別人,就算你身在冷宮,有些事情,卻是永遠都無法擺脫的!
雙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韓妃幾欲抓狂!惡狠狠的歪頭躲開袁修月的手,她咬牙切齒的吼道:“袁修月!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的!”
從小到大,她錦衣玉食,何曾如今日這般狼狽?
她發(fā)誓,今日的恥辱,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一定!
“我等著!”
淡淡的,卻是最強勢的宣戰(zhàn),袁修月站起身來,睥睨韓妃一眼,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袁修月一走,韓妃眸色一斂,滿臉憤恨的抓亂頭髻,直奔夜溪宮而去。
夜溪宮,御書房里,離灝凌正坐在御案前批著折子,一陣喧嘩聲傳來,在他眉宇皺起之際,便見韓妃鬢發(fā)凌亂,面頰紅腫的啼哭著闖了進來。
“皇上……”
一進御書房,便軟身貼到離灝凌身上,韓妃故意抬起腫脹的臉,滿臉委屈的哭喪道:“你可要為臣妾做主??!”
睇著韓妃的臉,離灝凌星眸微瞇,眸色陰晴不定:“誰干的?”
“是皇后……”
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韓妃不停的擦眼抹淚。
“皇后?”深邃黝黑的眸底,有光華一閃而過,離灝凌放下朱筆:“她不是被關(guān)在冷宮嗎?”
韓妃心里一緊,眸中水霧迷漫,嚶嚶泣道:“皇后娘娘介懷臣妾讓明月與皇上相會,硬闖到臣妾宮里,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臣妾,她還說……”
“說什么?”離灝凌劍眉緊鎖。
在皇上身邊多年,韓妃深諳博寵之道,對于皇上的脾氣,自然也知道一些,此刻見他劍眉緊鎖,她小嘴一癟,任由臉上的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著:“她還說,讓臣妾把臉上的傷,讓皇上看的真切些……”
話說到最后,韓妃捂臉痛苦,伏在離灝凌肩頭,早已泣不成聲!
“要朕看的真切些……她這哪里是在打你?分明是在打朕的臉!”冷冷一笑,眸中冷意懾人,離灝凌轉(zhuǎn)身看向候在一邊的姬恒:“到冷宮去,把皇后給朕帶來!”
“是!”
姬恒心下一凜,連忙恭身應(yīng)聲!
見狀,韓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弧,但就在時,卻聞離蕭然冷然起身:“等等,朕自己過去!”
“皇……”
不待韓妃阻止,離灝凌大步向外,前往冷宮!
——
冷宮之中,袁修月剛剛和荷兒安置好汀蘭。
手拿藥膏坐在床前,看著汀蘭身上密密麻麻的猙獰傷口,想到她所遭受的痛楚,袁修月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懂得醫(yī)理,自然知道,鞭笞之傷,除了定時涂抹活血化瘀的藥膏,便再無更好的法子。
是以,即便此刻汀蘭獲救,若要痊愈,尚需登上一段時日。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手下涂抹藥膏的力道,已然輕的不能再輕,卻仍是痛的汀蘭忍不住倒抽口氣,渾身顫抖著。
“汀蘭,你忍一忍,很快就不會痛了!”袁修月嘴上雖是這么說著,心里卻如刀絞一般的痛著,涂抹著藥膏的手微微一僵,她眼里的淚,終是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艱難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袁修月傷心落淚,汀蘭艱澀開口,喃聲寬慰道:“二小姐別哭,奴婢不疼,一點都不疼……”
倘若,此刻汀蘭說通,袁修月的心里,也許會好過一些。
但此刻,她卻說……一點不疼!
這讓袁修月的心底,一時間酸澀無比!
伸手,捂住口鼻,擋不住落下淚,卻將哭聲掩下,她將藥膏遞給邊上的荷兒,轉(zhuǎn)身逃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