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受了方孰玉的恩惠,龐氏索性不再過問此事,全盤交給了司嵐笙。
“我們家小侯爺誠意求娶,這是聘禮?!贝迋ミ@次的態(tài)度比上次恭敬許多,作為崔晟身邊的心腹管家,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崔晟對方慕笛的態(tài)度變化。
崔晟身邊從來不缺鶯鶯燕燕,唯獨對這一位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歸誠候府請的官媒是最好的冰人,她笑容滿面道:“草民做了這么多年的媒,還頭一次見到娶良妾有這么多的聘禮。小侯爺乃崔家后人,公侯之家,笛姑娘一嫁了進(jìn)去,吃香的喝辣的,這可是前世才修來的福分?!?
司嵐笙微微一笑,無論對方口燦蓮花,她也心頭有數(shù),這門婚事一定不能這樣干脆的應(yīng)下來。
無論是因為方錦書定下的計,還是方慕笛提前跟她說過的話,都只能拖。
她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在一旁,道:“妹妹得小侯爺垂青,我們方家受寵若驚。但不巧的是,自打從大悲寺海棠樹下回來,她便一病不起,恐怕要辜負(fù)了小侯爺一番美意?!?
“有這樣一份聘禮,堂堂小侯爺什么樣的女子求不到。”司嵐笙示意煙霞將聘禮單子遞回給崔偉,歉意道:“是我們家妹妹沒這個福分,還望小侯爺見諒?!?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端的是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聞,官媒心頭詫異無比。
前些日子的流傳得沸沸揚揚,崔晟和方家庶女的桃色緋聞滿天飛,這對女子的名節(jié)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后來流從兩人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崔家后宅之事,但方慕笛再想另嫁他人絕無可能。崔晟若是不娶她為良妾,她要么死,要么出家,沒有別的路可走。
如今,崔晟肯禮聘于她,方家正該歡天喜地的應(yīng)下才是,怎么反倒推脫起來?
但她畢竟是什么人都見過的頂級冰人,按下心頭詫異,笑著問道:“不知笛姑娘病情如何,可請了大夫診治?”
“草民在此托個大,回去定會轉(zhuǎn)告小侯爺,替姑娘求太醫(yī)出診?!?
方家還沒有請?zhí)t(yī)的資格,但歸誠候府隨時可請。官媒如此說,司嵐笙要是再推脫,就證實了方慕笛的病不過是個托辭的借口。方家要是不想得罪崔晟,就得趕緊服軟。
不料,司嵐笙只淺淺一笑,云淡風(fēng)輕道:“我妹子的病,這個得勞煩崔管家回去問問小侯爺?!?
崔偉面色微窘,道:“在下定然如實回稟?!?
他作為崔晟面前的第一人,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在一個五品官太太面前,有抬不起頭的感覺。
但崔晟在大悲寺對方慕笛做出那等事來,自知理虧,他的腰板就挺不直。連他都服了軟,官媒察觀色,心知必有內(nèi)情,連忙說了一籮筐的好話,這才告辭而去。
應(yīng)付完這兩人,司嵐笙暫且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這件事接下來必然不會這么簡單算了,崔晟的呆霸王名號,絕非浪得虛名。
但只要方家咬牙不認(rèn)下這門親,他越是逼迫,就對方家將來洗清名聲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