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爺沉聲道:“方家的掌舵人,一定是個小心謹(jǐn)慎,卻又瘋狂的賭徒!”只有賭徒,才敢于在權(quán)墨冼這樣的人身上下注。
小心謹(jǐn)慎和瘋狂,原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詞,卻用來同時形容一個人,顯得特別怪異。
“父親,你是說方翰林?”譚陽求證。
譚老爺頷首道:“對,正是他。為父看來,方侍郎雖然是四品官,卻已經(jīng)在慢慢退隱,朝堂上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方家實際上的主事之人,正是方孰玉?!?
“他這個人,我留心很久了。”譚老爺將茶杯放回原位,道:“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瘋狂的賭徒本質(zhì)??膳碌氖牵恢币詠?,他都賭贏了。”
“所以,父親讓我去找他求教,為的是獲得方家的幫助嗎?”譚陽疑惑道:“但是,我們兩家并無交情,方家怎么可能借勢于我?!?
譚老爺笑了笑,胸有成竹道:“若是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會讓你去做嗎?方家四姑娘,也就是方翰林的嫡次女,因為在幾年前退親,快要及笄了婚事還未定?!?
原來如此!
譚陽的心頭,豁然開朗。
若只是老師與學(xué)生的關(guān)系,就算自己拜方孰玉為座師,能獲得的幫助也不會有多少。
能獲得一兩封舉薦信,在關(guān)鍵時刻幫他說上幾句話自然沒有問題。其他的事情,方孰玉不可能為他做得更多。
但是,若成為了方家女婿,娶的還是名聲欠佳的嫡次女??丛谶@樁婚事的份上,方家就不會待他差了。
對利用自己的婚事,來為仕途鋪路,譚陽并沒有任何反感與不適應(yīng)。在他從小的教育中,就有著要為振興譚家而努力的目標(biāo)。
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或者能靠近這個目標(biāo),譚陽愿意付出一切的努力,何況只是婚事而已。男子長大總是要娶妻的,對他而,能娶到一個有助力的妻子,獲得岳家的資源,才是要考慮的事情。
至于父親口中的那位方家四姑娘,品貌如何、性情是否能與自己投緣,都不在譚陽的考慮之中。
“原來如此,”譚陽道:“還請父親教我?!?
“這件事急不得,越急越顯得你心懷不軌。”別有所圖是一回事,也許方孰玉心頭也清楚譚家所圖,但譚陽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譚老爺?shù)溃骸胺虐裰?,你照原樣去找方翰林討教學(xué)問,不可去得太勤?!?
“那若是一直見不到四姑娘呢?”
“你會見到的?!弊T老爺意味深長道:“總會見到的?!?
譚陽這樣優(yōu)秀的少年舉人不時在方孰玉面前出現(xiàn),家中又有個待字閨中尚未定親的女兒。他就不信,方孰玉會視而不見,會耐得住性子。
只要方錦書出現(xiàn)在譚陽的面前,譚老爺就能肯定,方家已經(jīng)動心了。接下來,就到了譚家表態(tài)的時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