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從衛(wèi)亦馨的眼底褪去,決絕涌現(xiàn)。
“來人?!?
曉雨應聲推門進來,屈身應道:“婢子在?!?
“你去查探清楚,是誰讓方孰玉伴駕?”衛(wèi)亦馨吩咐。
隨行名單在昨日就已經傳到禮部,所有的車馬宮里已經提前準備?;实鄢鲂心耸谴笫?,斷不可能區(qū)區(qū)三日就能準備好。
而對隨行的官員來說,則無須這樣多的時間,三日足夠了。
方孰玉的品級不夠,就算有御前制詔的身份,也明顯不夠伴駕的資格。今日補發(fā)的名單里居然有他,這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難道,是方家為了此等虛名,動用了禮部的力量?
但這樣引人矚目的事情,又不像是方家的作風。衛(wèi)亦馨思前想后,不明白其中的因由。
不過,原因并不重要,她只要知道是誰,就能做出相應的應對。
方孰玉,一定要成為齊王府詹事。
這件事,不容有失。
衛(wèi)亦馨的反應,方錦書早有預估。
也許,自己會再次引起衛(wèi)亦馨的懷疑。她去靖安公主府上,只要略一打聽就能知道。而方孰玉上伴駕名單,正是靖安公主所為。
她從來都不敢低估了衛(wèi)亦馨的能力,尤其在宮里,應該沒有衛(wèi)亦馨打聽不到的消息。
但為了這關鍵一役,就算是引起懷疑,方錦書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只要能成功,付出所有都值得。
翠微院里,芳菲進門稟道:“姑娘,大太太讓您過去?!?
“好。”
桂花宴推遲,方錦書便料到母親會找自己談心。原以為昨日慶隆帝祭天的消息傳出,就會讓自己過去,未曾想會晚了一日。
到了明玉院里,夜色正美。
花木在燈光里呈現(xiàn)出朦朧的美感,偶爾有蟲鳴唧唧,夜風微涼。
可這一切看在的司嵐笙眼里,卻沒了那份閑適。
“書兒?!彼郎赝竦拿嫒萆匣\罩著一層憂色,道:“來我這里坐?!?
方錦書應了,挨著她身邊坐下,柔聲道:“母親,您快別為我操心了。桂花宴不過是推遲一些時日,并不打緊?!?
司嵐笙嘆了一聲,拉著她的手道:“你卻是不知道,昨兒譚家本來要請你父親過府品鑒字畫?!?
原來如此。
方錦書心頭暗道,原來譚家這次終于主動要敲定婚事,怪不得母親在昨日不急。這會兒,應是得知父親要伴駕出行,所以才覺得失望吧。
“這是好事,母親為何嘆氣?!彼荒鼙砺冻鏊肋@件事。
“今兒你父親遣了人回來,說他要伴駕去太廟?!彼緧贵系溃骸斑@么一來,也就無法去譚家了?!?
“你說,怎么就不能順順當當一回呢?”
對司嵐笙而,伴駕這樣的虛名,遠不如早些將方錦書的婚事定下來,來得實在。
但方孰玉已經上了隨行名單,難道還能抗旨不成?
若沒有昨日的好消息,她也就等著桂花宴了。偏偏有了盼頭,又橫生枝節(jié)。這讓她一顆做母親的心,甚為疲憊,魚尾紋已經悄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