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仔細(xì)聽完，看著楊柳問道：“楊柳姐，我不知道，離了四姑娘能做什么？”

“四姑娘剛問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睏盍Φ溃骸暗鋵崳覀兛蛇x擇的路很多?！?

“比如我可以去廣盈貨行做個二掌柜，比如你可以去京里的女學(xué)堂里教授琴藝。你要是不愿意出門，替琴行抄寫琴譜也能賺到銀錢?！?

如今是太平盛世，洛陽城里各行各業(yè)都十分興旺繁盛。

只要有一技傍身的人，就不愁找不著差事。

江梅細(xì)細(xì)想了片刻，道：“不，我還是跟著四姑娘好了?！?

她略有些羞澀地一笑：“我想不了那么多，不如聽四姑娘的安排?！?

她從善堂里出來，一直住在這所院子里。

有哥哥姐姐愛護(hù)著，學(xué)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太多思考。江梅覺得，這就很不錯。

“你決定了？”

對她的想法，楊柳并不意外。但這是人生大事，她必須得多問一句：“一旦決定，今后就必須聽四姑娘的命令，包括你的婚事?！?

江梅“嗯”了一聲，道：“四姑娘不會害我們?！?

她心思單純，直覺卻十分準(zhǔn)確。

方錦書要的是他們的效忠，并不會讓他們?nèi)プ鲞`背人倫道德之事。如果當(dāng)真事態(tài)無可挽回，她會將他們遣散，各謀生路。

得到了江梅的答復(fù)，楊柳又和她說了半日的話，才回到院子里。

“高大哥，夜塵那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高樓笑道：“他會留下的?！?

他明白楊柳的心思，他也想要幾人都在一起，奉方錦書為主。這樣尊重他們的主子，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來。

窗外，積雪逐漸消融，天地回暖。

洛水上結(jié)的冰碎成一大塊一大塊的浮冰，隨波逐流。再過幾日，這水面上就可以行船了。洛水碼頭再一次熱鬧起來。

戴鏢頭清點著裝上船的貨物，準(zhǔn)備著南下。

他在舊年來到洛陽城后，還沒有回去江南。這一次，是開春后第一批從京城運(yùn)往洛陽城的貨，他特地要來這個差事，也好順道回家看看父母。

跟管事核對完清單，他看著高遠(yuǎn)的天空，發(fā)了會呆。

大半年了，不知道爹娘在家可好？他隨著鏢局走南闖北，在家陪伴二老的時間太少。每每想起來，便心懷愧疚。

眼下只盼著這水路趕緊通了，趁這幾日天氣不錯，便可隨船南下。順風(fēng)順?biāo)?，大半個月就能見到爹娘了。

“戴大哥?！蹦敬ㄗ叩剿?，作了個揖。

他回頭一看，笑道：“是木川啊，有什么事？”

“我家公子有件事，來特意拜托戴鏢頭?！?

“有什么事，盡管說?！?

戴鏢頭與權(quán)墨冼的結(jié)識，源于林晨霏在上京路上被刺，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事后，更是讓人護(hù)送林晨霏到京城就醫(yī)。

這份交情，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