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語并不知道,她的這些消息,到底對齊王有沒有用處。但既然任務(wù)如此,她就照此去做。權(quán)家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她如實稟了就行。
她唯一懼怕的事情,便是有朝一日,她取出的竹筒不再空空如也,而是有了命令。
假如,那道命令對權(quán)墨冼不利,她又該怎么辦呢?
琴語壓下心頭的不安,重新回到慈恩堂中。那些事情還太過遙遠,事到臨頭了再來擔憂不遲。
在這明媚的春光下,人們各有各的心事。
而整個洛陽城里,這會最惶恐的,恐怕當數(shù)正在刑部大堂上過審的寶昌公主駙馬。
他從來就沒想過,他竟然會有這一天。
那件事還發(fā)生在大半年前,他帶著下人游獵找樂子,瞧見在采摘果子的那名婦人姿色不錯,才上前調(diào)戲。
類似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這種鄉(xiāng)野婦人,有的見他衣著華貴,便半推半就,事后給點銀子打發(fā)了就成。有的就算不愿,也懼怕他的身份,不得不從。
他自問,自己并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就連京里的那些風月場所,他也去得不多。
但他偏偏喜歡的,就是這種野趣。
誰知道,這回卻是碰上硬釘子。那婦人寧死不愿,逃回了家中。他那一腔火氣被她撩起,哪里按捺的???
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隨著苦主的陳述,駙馬一陣恍惚,記起了當日許多原本已經(jīng)忘記的細節(jié)。
不過,這怎么能都怪在自己身上?要不是她反抗,自己也不至于失手打死了那名老婦人,落到今日這等田地。
一聲驚堂木響,將他驚醒過來。
書吏捧著一張供訴狀,到了駙馬跟前,權(quán)墨冼坐在公案之后,沉聲道“此案,案情清晰證據(jù)確鑿,簽字畫押。”
駙馬看著眼前的供狀,驚疑不定。
這,這就定了罪了?
要是畫了押,自己會是個什么下場?
他環(huán)顧公堂四周,心頭盡是絕望。母親呢?寶昌公主承諾要找來的救兵呢?怎么一個也不見。
面對這種情況,書吏不是頭一回見。
他不耐煩地將駙馬的手在朱砂里摁了下去,再摁到狀紙上,就算畫押完成。
苦主跪在公堂上,眼淚橫流伏地不起。
他沒想到,身上的冤屈還真有被伸張的一日。就算這不能改變家里的現(xiàn)狀,但好歹也是替枉死的老母親,討回了公道。
他的妻子因為被強奸,而精神錯亂,膝下還有幼子。
好好的一個家,如今支離破碎。
剩下的日子,他還不知道怎么過。有時想想,他又要感謝上蒼讓妻子不正常,否則以她的性子,只怕立刻就會尋了短見。
給駙馬定了罪,接下來就是量刑。
權(quán)墨冼,究竟會怎樣判?.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