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呀……”
“黑臺桌特殊污染事件被清理完畢?!?
“逃走的實驗室第九號實驗體基礎(chǔ)數(shù)據(jù)記錄完成?!?
“深淵……”
“……未觀測到明顯反應(yīng)!”
“……”
中心城二號主城,研究院五號觀測室。
望著電子顯示屏上正在快速歸于一個低度幅值的檢測數(shù)據(jù),電腦前面的兩位工作人員長長的吁了口氣,其中一個緩緩伸了個懶腰,身體里的骨頭噼啪作響,舒服得他都呻吟了一聲。
另外一個人拿起了手邊的紙質(zhì)記事本,開始在上面詳細的填寫數(shù)據(jù):
1022號特殊污染事件
地點:水牛城
起因:黑臺桌禁忌實驗
核心:生命
威脅等級:s級
污染清理人員:青港——單兵(已確認為逃走的實驗室第九號實驗體,檢測到其具備扭曲特性、恐懼特性,可確認其具備一種活性異常強烈的黑色因子能力,不具備觀察條件,無法得出具體答案。暫時估計,能力等級s級,失控風(fēng)險80%,建議:執(zhí)行回收計劃?!?
……
然后他隨意的將記事本扔在了一邊,笑著道:“可以讓他們將s級武器入庫了?!?
“走吧!”
他們一起約著:“也不知道糖醋排骨賣完了沒有……”
……
“比我預(yù)計的時間多了三分鐘……”
研究院公寓區(qū),一個看起爬滿了綠植,外表看來平平無奇的小樓里,有一間裝飾得古色古香,不像是搞研究的人,而像是一個每天穿著唐裝,作詩逗鳥,研究古文的老派文人書房。
這時候,書房里正擺了一張方桌。
上面鋪著絲綢桌布,正有兩個人面對著面,坐在了東西兩方,搓著麻將牌。
東邊的,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胖老頭。
他戴著圓圓的黑邊小眼鏡,留著兩撮短短的八字胡,笑起來整個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他對面卻是一個畫了鮮艷的紅嘴唇與深深眼影的冷艷女研究員,盡管穿著寬大的實驗白大褂,但依舊掩蓋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偶爾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修長而魅惑。
只有兩個人,但桌子上卻像是有四個人在搓牌。
桌子上的麻將牌也嘩啦啦作響,像是有八只手在搓。
中山裝老頭一邊搓牌,一邊笑咪咪的說道:“看樣子還是老王厲害,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猜想與見識,只是他不怎么會教學(xué)生,只看重能力,卻沒注意品德素質(zhì)的培養(yǎng),黑臺桌把動靜搞得這么大,我想應(yīng)該敦促行政總廳那邊,對這類禁忌實驗狠狠的打壓一下了。”
“呵……”
冷艷的女研究員不屑的冷笑:“裝糊涂太久,小心把自己裝成了真傻逼?!?
被罵的老頭臉色尷尬,八字胡抖了抖,看了冷艷女研究一員,又快速收回目光。
小聲嘀咕:“看樣子,我的學(xué)生品德素質(zhì)這塊的培養(yǎng)也要加強……”
排好長城,兩張牌飛了起來,落在了麻將桌的南面。
就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抓著,同時響起了一個細細的聲音:
“研究院就一昧放縱行政廳的野心?”
“……”
中山裝的老頭也跟著抓牌,手伸的快了點,被冷艷的女研究往手上抽了一下。
訕訕的收了回來,笑道:“這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呀,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權(quán)力的爭斗,他們作為行政總廳里的掌權(quán)派,卻總是被一個研究院壓在頭上,做事束手束腳,行政令推起來阻礙重重,于是心里積攢的不滿越來越多,總算大著膽子,想收回權(quán)力,不是很合理嗎?”
“我認為我們不該對他們的行為做出太多的干預(yù),這種對權(quán)力的追逐聽起來不太好,但卻也有其存在的必要,一個正常的、完整的社會秩序之中,需要有這些野心家的存在。?!?
“我們可以很輕巧的說他們這樣做的不對,但卻不能否認他們的存在合理?!?
“……”
冷艷的女研究員撇了一眼老頭,冷笑了一聲:“讓一幫蠢貨掌握力量,是件危險的事?!?
“這幫蠢貨有了想要掌握力量的想法,同樣也是一件危險的事?!?
“……”
“但在某種程度上說,我們?nèi)フ莆諜?quán)力,同樣危險?!?
中山裝的老頭把自己的牌豎了起來,臉上閃過了興奮的神色,聲音也略略一高:“讓擅長的人去搞擅長的事情,無論是政治還是研究,但任何一方去插手另一方的事情,都是愚蠢的,自然也是危險的,所以,我一直不同意讓研究院試著參與行政類的事情,反之亦然。”
“簡單來說,比起行政總廳里有一部分想要掌握研究院,研究院里有人想去獲得更多的權(quán)力,反而是件更為危險的事情,他們只會害死一部分人,我們……會害了整個世界。”
“研究院有自己要解決的事,沒有精力插手太多?!?
“須記得,權(quán)力是最大的污染源!”
“……”
“那么,他們暗中資助黑臺桌,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這么算了?”
老頭的話讓麻將牌桌上安靜了片刻,頓了一下,那位冷艷的女研究員才翻了白眼。
“當(dāng)然不會?!?
中山裝老頭一邊溫柔的撫摸著自己手里的牌,一邊笑道:
“還是那句話,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情,我們只管研究,行政方面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既然有人選擇做這樣的事,違反了規(guī)則,那么,也自然會有其他部門的人去懲治這些人,到那時候,中心城還是中心城,不會因此而出現(xiàn)什么影響現(xiàn)在這種難得和平的事情……”
“新上臺的人,見到了這些人的結(jié)果,以后做事,想必也會更謹慎些?!?
“……”
一邊說,他一邊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后眉開眼笑的打了一張牌出來。
“九筒?!?
“吃!”
“碰!”
兩家響應(yīng),碰的那家搶走了牌。
中山裝的老頭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伸長了腦袋瞧了瞧。
冷艷女研究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白大褂向身體兩邊散開,極為驚心動魄。
她冷淡的看著老頭,道:“你一直不許研究院去觸碰權(quán)力,但別人可不這么想,他們只會覺得研究院高高在上,像是個太上皇,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件,也不會是最后一件,總會有一些更為危險,甚至連我們都無法從容解決的事情出現(xiàn),所以,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