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尼德對巴黎和倫敦的印象都不算好,他認(rèn)為這兩座城市實在是過其實了,哪怕是城市規(guī)模和歷史確實比圣彼得堡和莫斯科要厲害一些,但這兩座城市一個充滿了靡靡之音腐化墮落另一個則滿滿都是血淚和罪孽,這樣的城市怎么能代表世界最先進(jìn)的發(fā)展方向呢?
他更喜歡圣彼得堡,甚至更喜歡莫斯科,哪怕莫斯科很蕭條落寞,但這兩座城市的氛圍都比巴黎和倫敦強(qiáng)。
他在信中對阿列克謝說道:“倫敦的空氣讓人作嘔,我實在無法想象在這嗆人的煙霧當(dāng)中人類是怎么生存的,在這里呼吸一個小時就相當(dāng)于抽了一袋煙葉,我實在懷疑倫敦人是如何能忍受的!”
“至于巴黎,漂亮的城市,但法國人的熱情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他們奢靡的生活方式應(yīng)該受到鞭撻,只有最墮落的魔鬼才會像他們那樣過日子!”
“我懷念圣彼得堡,懷念那里的新鮮空氣,懷念圣彼得堡人淳樸的生活作風(fēng),懷念獨屬于俄國人的精神傳統(tǒng)……”
聽到這里李驍忍不住吐槽道:“獨屬于俄國人的精神傳統(tǒng)?是指生活貧瘠對大人物唯唯諾諾,每一天都活在套子里嗎?”
阿列克謝撇撇嘴,他其實也想吐糟,但是圣彼得堡畢竟是他的家鄉(xiāng),更何況外出的游子思念家鄉(xiāng)也沒什么不對,要是列昂尼德去了外面對巴黎和倫敦交口稱贊還不遺余力地貶低和詆毀圣彼得堡,那才值得吐糟和鄙視!
李驍也嘆了口氣,從這方面來看列昂尼德確實比后世的某些帶路黨強(qiáng),哪怕是在燈塔國撿垃圾都覺得比養(yǎng)育了幾十年的家鄉(xiāng)空氣更香甜。這種人才需要鄙視和吐糟!
“他還說了什么?”
阿列克謝看了看信箋,回答道:“他還很迷惑,明明這兩座城市一團(tuán)糟,明明這兩座城市的居民存在著各種不幸,但為什么他們卻能擊敗我們?他想不通這是什么道理!”
李驍嘆了口氣道:“想不通?想不通就對了,他出去前應(yīng)該去農(nóng)村看一看,就會知道俄國人比法國人和英國人生活得更加不幸,不敗才怪!”
阿列克謝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深有同感,倫敦人巴黎人跟本國的貴人們比起來確實算生活不幸,但跟水深火熱中的俄國農(nóng)奴比較的話,那就算在天堂了!
活得好不好得看參照物,列昂尼德的參照物明顯有問題,拿外國底層人士跟俄國權(quán)貴階層比較,肯定能得出后者生活更加幸福的結(jié)論。
但是俄國所有人都活得跟權(quán)貴們一樣好嗎?
顯然不可能的,要比就得公平比較,好的跟好的比,差的跟差的比,這樣的結(jié)論才有意義。
阿列克謝點點頭道:“我在回信中指出了他的錯誤,我想他不是故意混淆概念的。”
李驍也相信列昂尼德不是故意的,他這個人就是特別熱愛祖國,時時刻刻都在維護(hù)國家尊嚴(yán),見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國家不好。
這種人有最質(zhì)樸的愛國情操,值得夸獎。但有時候又過猶不及,搞不好就會變成三個那種德行,自高自大自我感覺良好,很難進(jìn)步。
列昂尼德雖然不至于像三個那么搞笑,但他如果始終只想著維護(hù)面子而看不到進(jìn)步的方向,那就偏執(zhí)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