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瞠-->>目結(jié)舌。
裴臨允恍若未聞,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二哥,你在春草心里既非獨一無二,更不會是最后一個。如果執(zhí)意想不開,只怕往后要習(xí)慣的日子還多著呢?!?
裴謹(jǐn)澄鬢角青筋暴起,突突跳動,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眼睛猩紅,像是要吃人一般:“你住口!”
這突如其來的鬼動靜,非但未能震懾住裴臨允,反倒驚得永寧侯喉頭一哽,頓時劇烈地嗆咳起來。
莊氏手忙腳亂地為永寧侯撫背順氣,又急忙斟了盞溫?zé)岬牟璺钌稀?
折騰了片刻,永寧侯的咳嗽終于停歇了。
“好好的團(tuán)圓宴,你又鬧什么!”
真是不省心!
裴臨允含糊其辭道:“父親,二哥聽了春草一女侍二房的傳,一時急火攻心,難以自持?!?
永寧侯的臉“唰”一下陰沉下來,語氣冷硬:“這些時日的禁足思過,你竟半點長進(jìn)也無?”
“好好想想,今日這團(tuán)圓宴,究竟是因何而設(shè),為誰而設(shè)?!?
裴桑枝余光瞥見裴臨慕臉上一閃而過的竊喜和困惑,暗嗤一聲,道:“父親息怒?!?
“您想想,出淤泥而不染?!?
“您再想想,一舉三得?!?
今夜,她必須把這把火燒的足足的。
猶豫想退縮?
想都別想。
永寧侯胸中翻騰的怒意驟然一滯,深深吸了口氣,換上一副慈父般的溫和神色:“謹(jǐn)澄,今夜這家宴是專為你設(shè)的。為父特意吩咐桑枝備了云霄樓最稀罕的玩意兒,又專門請動了你祖父他老人家參宴,莫要辜負(fù)這番心意,快些入座吧?!?
永寧侯的反應(yīng)令莊氏與裴臨慕皆是一怔。
莊氏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未曾料到裴桑枝能在永寧侯心中占據(jù)如此分量。
而裴臨慕眼底暗潮翻涌,萬千思緒在心頭掠過,指節(jié)不自覺地收緊了三分。
出淤泥而不染?
難不成出了這種有悖人倫的事情,父親卻還是覺得裴謹(jǐn)澄是出淤泥而不染嗎?
荒謬。
裴謹(jǐn)澄咬咬牙,緩緩起身,深深作揖:“孫兒失儀,請祖父責(zé)罰。”
又轉(zhuǎn)向永寧侯,恭敬行禮:“父親恕罪?!?
“方才驟聞此事,一時驚駭難抑,以致失態(tài)?!?
說罷垂首而立:“孩兒知錯,甘領(lǐng)家法?!?
裴駙馬不慌不忙地擱下象牙箸,取過青瓷茶盞徐徐漱了口,方抬眸淡淡道:“驚駭?”
“有何好驚駭?shù)?。?
“那等腌臜丑事都做得出來,一女事二夫又算得什么?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永寧侯連忙勸解:“父親明鑒,少年人血氣方剛,行事難免有失分寸。然古人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還望父親寬宥一二,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如今他有改過之心,若再苛責(zé),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裴駙馬嗤笑,語帶玩味:“少年人?”
“當(dāng)真是……好生年少的少年郎啊?!?
“但愿他能如你所愿,是真的洗心革面,而不是執(zhí)迷不悟,變本加厲,釀出更大的禍?zhǔn)聛??!?
永寧侯硬著頭皮道:“兒子愿給謹(jǐn)澄個機(jī)會?!?
裴駙馬不再語,而是靠在椅背上,微瞇著眼睛,閑適愜意的聽著不遠(yuǎn)處戲臺子上悠悠傳來的戲文聲。
呦,還是父慈子孝的戲呢。
他這戲班子,差不多就是給裴桑枝養(yǎ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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