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背上大籃筐,又隨手掰倒旁邊一刻大拇指粗的茶樹,用腳朝著斷裂處狠狠踹了幾腳,因為茶樹韌性強,又用石頭砸了幾下才徹底斷開。
清理掉葉子,留出一米多的長度,把尾巴給折掉,遞給夏小青:“我們速度得快一些,你之前速度太慢了?!?
夏小青沒想到周川說話很沖,做事卻這么細心,還想著給自己弄跟棍子:“我……我能走快的!”
畢竟是村里長大的,不同的季節(jié),她會跟大人進山采藥、撿菌子、撿栗子,經常在山上走,不至于嬌滴滴的。
周川把棍子塞進夏小青手里:“那也拿著!”
說完,周川快步從夏小青身邊走過。
這山上他經常來,熟悉的很。
走了二十來分鐘,找到幾顆還沒人摘過的山栗樹,夏小青驚呼:“這么多?”
周川目光四處掃過,嘴里隨口說道:“都說這邊陰,很多人不喜歡來這邊?!?
“我上樹打,你在下面撿?!?
說著,周川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棵死掉,大概嬰兒手臂粗的杉樹。
周川上前一腳將杉樹給踹斷,稍微清理一下,丟在夏小青腳下:“等會遞給我?!?
不等夏小青說話,周川已經利索的爬上山栗樹。
數(shù)米高的山栗樹對周川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十幾秒的功夫,周川已經爬到樹頂,目光四下打量。
他來這不是隨便選的地方,而是這周圍有一顆長了沉香的老樹。
本地趕山的人熟識各種野果、藥材,沉香雖然也是藥材,但野生極少,也沒有人收,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認識。
沉香不是特指某一種植物,而是樟科、橄欖科、瑞香科、大戟科植物內部長了樹瘤,或是樹干受了很嚴重的傷之后又沒有快速愈合生成的。
上一世有人在附近砍了一顆大樟樹回去,上面就有一個很大的“樹瘤”,這種樹瘤在農村很常見,也沒人在意,直接當柴火燒了,有人來村里收藥材認出是沉香,開出兩百一斤。
那家人悔得直拍大腿,把家里所有劈好的木柴翻了個遍,結果只剩下那一塊,但依然賣了幾百塊。
后來村里人都在討論,有人說那一塊沉香不被燒掉,至少有百斤,價值十萬左右。
周川雖然沒看到樟樹上的沉香具體有多大,但他知道那一棵樹一個人都抱不住地樟樹,因為樹分段抬回去后還放在院子里堆了幾個月,長出的樹瘤絕對不會小,不說百斤,就算只有五十斤也能賣上萬。
現(xiàn)在農民每個月有百八十塊錢都算高收入,萬元戶的含金量依然很高。
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下山的左側數(shù)十米處有幾棵大樟樹,打算等會去看看。
周川直接從樹上滑了下來。
夏小青帶著幾分警惕,小聲詢問:“不……不打栗子么?”
周川隨口說道:“我去下面看看,你先撿地上的,我等會就回來?!?
說著,周川已經朝著左側山下走去。
夏小青心里雖然疑惑,也不敢多問,蹲下身默默撿栗子。
山路雖然崎嶇,但周川從小就生活在這,走起來如履平地。
幾十米的距離,兩分鐘不用就到了。
這棵樟樹很大,一個人抱不住,至少也是大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樹齡。
樹干一米左右的位置,幾乎是九十度折彎,應該是生長過程中遭受過重創(chuàng),也恰好是這個位置長了很大一節(jié)“樹瘤”。
樹瘤中間有個位置沒有樹皮,能看到里面褐色的樹干。
周川用手扒拉了一下樟樹的傷口處,確認就是沉香,哪怕心里早有預期,也忍不住興奮:“沒想到真是這棵樹!”
懂行的都知道,沉香可以長得像樹瘤,但并不是所有樟樹上的樹瘤都是沉香。
沉香形成條件極為苛刻,它是樹干受傷之后,又沒有快速愈合被真菌感染,樹木為了自我保護,分泌出油脂包裹真菌感染區(qū),再經過多年氧化聚合才會形成沉香。
越大的沉香自然形成的概率就越小。
周川稍微估摸了一下,這塊沉香沒有上一世傳聞的百斤重,但五十斤是保底的,具體還要鋸下來才知道。
周川琢磨要不要回家拿工具找人來看,略一猶豫,周川還是決定自己干!
山上有一些臨時七八十年代建來守山的小木房子,現(xiàn)在經常有趕山人會把工具放在這些木房子里。
周川分辨了一下方向,記得數(shù)百米外就有個這樣的小木房子。
周川也懶得找路,直接從雜樹叢里鉆過去,走了十來分鐘,在一處稍微平緩的位置找到了守山的小木屋,木屋被人上了鎖。
周川在找了個石頭,直接砸開,推門而入。
木屋里有一張用木頭搭建的簡易床,上面丟了一床陳舊的被子,床頭有個鋁鍋,角落放著鋸子和斧子、砍柴刀、鉤子。
周川拿起鋸子和柴刀就往回趕。
回到樟樹處,周川回頭看了一眼,夏小青已經爬上樹打栗子。
山里長大的孩子,不論男女,上樹掏鳥窩,下水抓魚都是基本操作。
周川也懶得管,拿起鋸子就砍樹。
不得不說,砍樹是個力氣活,幸好周川也是老手,忙了半個小時,樟樹終于“咔嚓”一聲倒地。
稍作休息,周川分析了一下沉香大概的位置,開始以樹瘤為中心,往下半米左右開始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