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擰緊了眉。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還穿成這樣?”
宋云棠穿著一身寬松的男裝,簡單盤起的發(fā)髻早已亂了,垂下的幾縷發(fā)絲搭在肩上,沾了泥灰的布料狼狽不堪。
她臉上也是一塊灰一塊黑的。
想到身后還跟著幾個同僚和下屬,裴昭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用問他也知道,宋云棠今日應(yīng)該是女扮男裝出門了,不知怎么在這兒沾染上麻煩,這才被困。
想到這里,他心里著實有些發(fā)悶。
前世也是如此,宋云棠時不時便會甩下侯府女主人的身份,喬裝跑出府去。
他問過下人,可得到的答案大多都是溜出門游玩亦或是買什么新鮮玩意兒。
因為在子嗣上到底虧待了宋云棠,他便沒有對她太苛刻,由著她出門小打小鬧的。
只要不傳出去壞了名聲,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如今,他沒想到宋云棠都膽大到這個地步了。
今晚可是刺殺皇子的大案!
他剛上任就接到這樁案子,剛剛有多驚喜,這會兒就有多掃興!
這時,已經(jīng)有同僚好奇地開口問道:
“裴大人,這位是?和本案有關(guān)之人都要接受盤查,這位可否要特殊照拂?”
裴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宋云棠,訕訕開口。
“這……這只是……”
他擰眉,正猶豫要不要說出口之時,身后傳來宋云棠坦然大方的嗓音。
“諸位大人,我只是裴世子的友人,并不需要特殊照拂,有什么要問的,我全部配合?!?
友人?裴昭一怔,錯愕地回過頭。
卻看到宋云棠已經(jīng)朝大理寺的幾位官吏走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心底悶悶的,似是堵了什么。
他很想攔住宋云棠,告訴其他人這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可他好不容易進了大理寺,若第一日就淪為笑柄,又如何在大理寺立足?
況且他趕來這里就是想接手這案子,這樣破獲這樁案子的功勞就足夠他向皇上討要賞賜。
到時候他便讓皇帝再賞賜一副大婚的儀仗,讓云棠更加體面風光地嫁進門。
云棠一向懂事,她剛剛那樣說應(yīng)該也是不想破壞他的仕途吧?
況且只是作為目擊者盤問幾句,就算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會受什么苦頭的。
裴昭想通了之后,這才臉色恢復常色。
沒一會兒,裴昭看到幾個官吏要押走宋云棠,他連忙擰眉追了過去。
“怎么回事?”
一旁的大理寺官差皺眉道:
“她行跡實在可疑,還是跟我們走一趟!”
裴昭伸手一攔。
“等等!”
官差皺著眉頭看向裴昭。
“裴大人?可有什么不妥?”
裴昭連忙說道:
“可否讓我問幾句話?”
很快,裴昭和宋云棠單獨站在馬車旁。
宋云棠這會兒又累又困的,看著裴昭這幅恨鐵不成鋼的臉色,實在是連看一眼都覺得累。
“裴世子,這件事的確疑點很多,我走一趟大理寺沒問題……”
裴昭沉著臉打斷了她。
“云棠!你知不知道進了大理寺對你的閨中清譽有多大的損害?”
“你一個待嫁的女子,大晚上和這么多的男人廝混在一起,別人會怎么看你?”
宋云棠總算聽出他話里有話。
“裴世子,我只是按照規(guī)矩走一趟流程,況且對清譽有損的應(yīng)該是大晚上派殺手刺殺皇子的人,我才是受害者?!?
裴昭皺眉,臉色沉肅地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