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自己位置的重要性。
    根據情報,百濟若動手,熊津必然是首要攻擊目標之一,尤其是來自海上的攻擊。
    “水寨防御如何?”他問身邊的副將。
    “回都督,所有戰(zhàn)船均已檢修完畢,弩炮、拍竿皆已就位。岸防工事加強了投石機和床弩,特別是針對可能出現的火攻,準備了大量沙土、濕氈?!备睂⒁唤z不茍地匯報。
    程處默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遠處海天一色的地方。他知道,父親程咬金在朝中為他爭取到這個位置,是希望他建功立業(yè)。
    而他,也絕不能讓父親失望,更不能讓大唐的疆域在他手中有所閃失。
    “還有,‘震天雷’和‘猛火油柜’都準備好了嗎?”程處默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太子李承乾最新的“利器”,屬于高度機密,此次東征,特意調撥了一批給前線關鍵據點試用。
    “均已秘密部署在預設陣地,由最可靠的工匠和士兵操作,確保萬無一失?!?
    “好。”程處默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百濟人若敢來,就讓他們嘗嘗我大唐‘天火’的滋味!”
    ……
    長安,歸義侯府——如今已是懷化郡公府。
    扶余慈的日子,仿佛從寒冬一步跨入了暖春。府邸的門匾雖然還沒來得及更換,但內部的裝飾、用度已然按照郡公的規(guī)格提升。
    往來拜訪的官員,雖然品級依舊不高,但數量明顯增多,態(tài)度也恭敬了許多。
    甚至有一些原本對他愛答不理的勛貴子弟,也開始遞來帖子,邀請他參加一些詩會、游宴。
    這一切,都讓扶余慈飄飄然。
    他穿著新賜的緋色官袍,接受著那些或真或假的恭維,心中那份對“百濟王”寶座的渴望,如同春草般瘋長。
    “看到了嗎?這就是權力!這就是地位!”他在心中吶喊,“只要緊跟大唐,只要繼續(xù)‘忠心’,那王位遲早是我的!”
    他偶爾也會聽到一些關于東疆局勢緊張的流,但他絲毫不擔心,反而更加興奮。
    局勢越緊張,說明他的情報越重要,他的功勞越大!
    他甚至私下里開始盤算,等大唐滅了百濟,他該以何種姿態(tài)“歸國”,該如何“安撫”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百濟遺民,又該如何向大唐皇帝表達最誠摯的感激……
    他將自己完全帶入了“未來百濟王”的角色,卻選擇性遺忘了,那片即將燃起戰(zhàn)火的土地上,流淌著的是與他同源的血。
    ……
    泗沘城,百濟王宮。
    百濟王義慈的心情,與扶余慈的“春風得意”截然相反。
    他如同一個押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在賭局即將開始的最后時刻,被巨大的恐懼和孤注一擲的瘋狂交織折磨。
    “唐軍……真的沒有察覺嗎?”他反復詢問著麾下的將領和來自高句麗的秘使。